| 雪韵 “君山追梦”摄于老君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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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开了,白的瓣、白的蕊,大朵大朵地盛开在空中、在枝头、在屋檐、在笑语声声处。
世上再也没有一次花开,如此盛大;再也没有一次舞蹈,如此圣洁。
我走在风雪中,任雪花开在头上、肩上、掌心里,披一身碎琼乱玉,漾一腔暖暖的笑意。
我牵着女儿的小手在公园里堆雪人、打雪仗。走到一片竹林前,我蓦地站住了,把耳朵贴在竹叶上,冲疯叫着的女儿嘘了一口气。女儿静下来,蹑手蹑脚地走过来,轻声问:“妈妈,你在做什么?”
“我听到了雪花开放的声音。”我说,“你听你听。”
女儿也把耳朵贴近竹林。“听到了吗?”我问。女儿小声说:“听到了。”
雪花开在竹林里时声音其实很大,沙沙沙像蚕食桑叶,如夜雨飘洒,只是因为白天喧闹,才显得细碎了许多。
我索性拉着女儿的手往山上走,去听别处的声音。
山上种了许多冬青树。雪花开在冬青树上,声音就跟竹林里大不同了,小了许多,窸窸窣窣的;再听伸着蒲扇般大叶子的棕榈和坚挺的剑麻,雪声细细碎碎,似有似无。
雪花开在假山石上,就静得几乎听不到了,若要听时,怕要到更深夜半,用敏感的心去聆听了。
这样看来,好像叶小而碎的其上雪声大,叶大而坚的其上雪声小;有生命之物上的雪声大,无生命之物上的雪声小。
难道,这雪真是有灵性的,能注解万物?心胸开阔、性格坚忍的听不到碎语;心思敏感者便常怀戚戚?而且识得有生命的才有感觉,才有回声吗?
还有,这小片的雪花六出有形,大簇大簇的雪就无形了,随机缘巧遇,一副道骨仙风,仿佛在述说一种哲思。
你看你看,雪花开在竹林里一片片,开在冬青上一朵朵,开在雪松上一层层,开在梅花上一点点,连味道也随着香了起来呢。香的瓣,香的蕊,我站在雪花下,连人也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