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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年 5 月 9 日 星期    【打印】  
书林撷英
一个人与一个时代的开端
——读《民国的开端——宋教仁评传》
    □知春客

    作者:张晓波

    内容简介:2013年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政治家宋教仁先生遇刺一百周年。民国二年(公元1913年),谁是刺杀宋教仁的幕后黑手?宋教仁遇刺后民国政局何去何从?本书回望百年前政坛谜案,认识民国初年政坛百态。

    1911年的中国,随着10月10日武昌城内一声枪响,“永固”了264年的大清江山土崩瓦解。亚洲第一个共和国冉冉升起,这个新生的国家似乎充满着无限的活力和可能性,而不到二十个月,上海沪宁火车站的一声枪声,不仅夺走了刚在国会获胜、正踌躇满志准备组阁的宋教仁31岁的生命,也彻底撕毁了数十年来方方面面之士绅精英所精心架构的宪政蓝图。自此, “二次革命”“洪宪复辟”次第发生,民国政局遂一发不可收拾。

    张晓波所著之《民国的开端——宋教仁评传》文辞雅洁,见识深邃而独到,实为同类书中之佼佼者。本书以宋教仁遇刺为切入点,再回溯宋教仁生平革命事迹,然后展开创制民国前后的革命阵营内部的矛盾与博弈的图景,包括武昌起义、南北和谈等事件。

    作者深知“托之空言,不如载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因此史料搜集之广,选用之严,近年来罕有能与之媲美者,其观察深刻细致,下笔如老吏断狱,相比于现今空疏放诞的“影射史学”而言,境界高下立判。

    宋教仁之横死,是关系到民国初年政坛上翻转国运的大事件,作者充分利用现有所能网罗到的资料,既包括报章的新闻实况、亲友的追忆缅怀,也涵盖各类民国史实研究著作,经过推敲论证,得出了袁世凯是宋教仁案背后总黑手的结论。

    宋教仁当年携选举大胜之声势,要求实行内阁负责制,即是削去袁世凯大总统之实权,以袁之性格,完全不能接受,于是政治危机最终只能用子弹解决,宋教仁之死也就难以避免。

    据作者考证,在惨案发生后,袁世凯之外的疑凶或如武士英死于牢狱,或如赵秉钧暴毙家中,或如应夔丞、洪述祖那样直接被杀,无一幸免,其灭口目的昭然若揭。而宋威胁到袁的权力也为其杀机顿起的主因,袁也确是宋案的最大而直接的受益者,丧失权力的警报立即解除,也无任何力量可以挑战。

    从湖湘举业士子到被袁世凯视为大患的党魁,《民国的开端——宋教仁评传》用了大量的篇幅来讲述宋教仁从桃源到东京的革命人生,其中颇多富于意味的史料细节。

    同盟会一向是被后世认为是最具领导能力的革命政党,孙中山也是万众拥戴的革命领袖,可经作者的追根溯源,还原历史现场之后发现,同盟会成立基础十分薄弱,兴中会、华兴会、复兴会背后的广东、两湖、江浙地域之争从未停息过,各种大小争执不断,直到定都南京开始和谈之际,革命阵营内部的分歧仍然无法消弭。可以想象,一个貌合神离互相掣肘的临时政府遇上袁世凯这样在宦海浮沉多载的老手,其结果当然是被予取予求,毫无还手之力。

    在笔者看来,《民国的开端——宋教仁评传》的最大贡献是将支离破碎的历史细节转换成相对清晰的政治局势分析,特别是对民国初期政局的归纳、梳理最见史料处理的功力。一般读者在得以了解宋教仁被刺之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之外,还能明白当时之微妙情势下,宋教仁即使侥幸活命,其组阁理政的宏愿也绝难达成。这不仅是因为袁的优势过于绝对,更重要的是,虽有议会政治、选举政治的表象,国民党仍旧不是现代政党,只是一个人心涣散、毫无凝聚力的形式上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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