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初见吕布

 

    从兴平元年到建安元年（即公元194年到公元196年），是刘备自起兵以来过得最安稳的一段日子：内部秩序井然，徐州已从大屠杀中得到平稳复苏；外部敌我无犯，只要坐看吕布、曹操混战便可。

    刘备以州牧身份统领徐州，驻于下邳，长安天子远在天边，他在州内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土皇帝，这是他到目前为止第一次享有如此高的权力。

    和大部分成功男士并无不同，刘备在日子逐渐稳定下来，有钱又有权之后，下一个想到的，当然就是女人。

    此时，刘备身边第一个有记载的女人出现了，此人就是后来刘禅的生母、昭烈皇后甘夫人。

    她是小沛人，刘备在豫州的时候娶她为妾，从此以后她就跟随刘备到处流浪，最后在荆州过世。应该说，她是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女人，这个以后会讲到。

    至于另一位糜夫人，就要在稍后的故事中才会出现了。她是糜竺的妹妹，不过史书上记载得更少，她没有为刘备生孩子（也许生过，却不幸夭折），因此没有谥号，我们甚至不知道她死在哪里。

    简而言之，这一年多的时光对刘备来说简直就是天堂，有权有钱有女人，无敌无病无灾祸。不过，好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春，曹操在定陶一战决定性地击败吕布，夺回兖州的统治权。吕布只好领着残军来到徐州，希望寻求政治避难。

    和《三国演义》上描写的不同的是，当时刘备的身边并没有人劝他拒绝吕布。于是，两人见面，接下来自然有宴席，但等宴会结束之后，吕布又请刘备到他的军帐中，让刘备坐在他老婆的床上（这床不是用来睡的，一般只用来坐），命他老婆们向刘备行礼。

    这种“升堂见妻”在汉朝是十分亲近的礼仪，只有铁杆哥们、拜把子兄弟或者朋友间极为熟稔又相惜时，才会互相拜见对方的女眷。吕布和刘备认识才多久就搞这一套，对刘备来说当时的场面一定相当尴尬，他不知道是否也应该让吕布见一下自己的妻子。

    但无论如何，吕布还是在徐州待了下来，刘备供给他粮草，让他驻扎在下邳西面的某个地方。

    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三国演义》和很多历史研究者认为吕布应驻于小沛，主要是因为小沛是当时刘备唯一能够合理安置吕布的地方。

    理由是：小沛位于徐州最前线，夹在曹操、袁术两大势力之间，原本就是一条看门狗应该站的位置；小沛本身是个孤城，南面沛国是袁术的领地，在此驻兵谅吕布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小沛和下邳之间隔了一座彭城，倘若吕布想反咬一口，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然而笔者从之后吕布偷袭下邳的进军速度来看，认为他应该是驻扎于更靠近下邳的地方，可能在彭城附近，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彭城。

    总而言之，吕布就在徐州境内驻扎下来，这一驻就是半年之久。这是刘备在徐州所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

    7    家有老小

    2002年2月，当我听到在内蒙古老家的妈妈已经病危时，我急了，我还没来得及照顾她、让她享福，我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当时先生在外地工作，能陪女儿的只有暂住在家里的堂姐夫。我用最快的速度买好车票，简单收拾一下，就把孩子托给堂姐夫照顾，自己回老家探望妈妈了。

    晚上10点多了，女儿打电话来，我问她为什么还没有睡觉，她说：“妈妈，我害怕。”我说：“姨夫在家里，可以让他陪你睡。”可是，女儿犹豫了一下，告诉我：“我不让他陪，他是男的。”

    女儿这句话让我非常震惊。是的，堂姐夫是一个并不熟悉的亲戚，女儿感觉到他是男的，自己是女孩，没有爸爸妈妈在家，她觉得不安全， 而我竟忽略了这一点！我怎么忘记女儿会害怕、会紧张，需要有熟悉的人相陪？我只好在电话里安慰她，让她早点睡觉，并答应她第二天请小舅妈过来陪她，女儿得到了一些安慰，答应睡觉。

    我却久久不能平静，在发生这件事之后，我突然开始觉察到自己作为妈妈的麻木和粗心，我完全没有顾及女儿的需要和恐惧，我深深地感到内疚和自责。

    到了医院，妈妈已连续发高烧多天，她因糖尿病并发症引起血栓，瘫在床上，不省人事。看到衰弱的妈妈，我抱着她大哭，那是很复杂的感觉，有对她的心疼，也有对她的感恩。

    我有着强烈的愿望：我要好好照顾妈妈，我要为她做所有我可以做的事情。我在医院里一待就是一个月，本来以为她的身体会慢慢恢复，到五一就可以带她回苏州。可是医生很严肃地告诉我一个事实：“像她这样的病人，只会越来越糟糕，不可能好。所以，家属要面对现实，作一个决定：到底是继续住医院，还是把她带回去休养。”于是我们开始安排，把妈妈带回苏州，住在弟弟家。

    安排好妈妈，我去学校接女儿。短短一个月，女儿一下子胖了起来，她的脸蛋几乎要胀开。“在这一个月里，姨夫哄她吃爱吃的土豆和肉。”这是大家的解释。可我心里明白，孩子胖起来是因为她内在的焦虑和紧张。她把焦虑和紧张误读为“饿”，用拼命吃来消除。女儿这样让我很心酸、很心痛，我的焦虑又增加很多。

    每天下班，我先去照顾妈妈，之后才回家照顾女儿。有一天，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突然发现女儿远离我三四米，我们没有手拉手，没有一起说笑，各自走各自的，看似两个陌路人。

    这情景刺痛了我，我知道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我开始陷入更多的焦虑里。有一天，我累得腰椎痛得不能直立，妈妈瘫在床上，我躺在另一张床上。当时我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我不能这样，我这么年轻，孩子这么小，我病了，谁来照顾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好好地活着，还要照顾好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