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醇《经正则庶民兴》

    核心提示

    在我国古代，莘莘学子多年寒窗苦读，参加科考以求仕进，答好一纸试卷至关重要。我市现存古代试卷多为清代晚期的，质地多为宣纸，用毛笔书写，字体为楷体，试卷所盖官印通常刻有满汉两种文字。

    1    存世试卷展示科举之难

    近年来，洛阳民俗博物馆相继从民间征集旧时试卷数百份，其中绝大多数为清代晚期的。

    洛阳民俗博物馆馆长王支援介绍，晚清时期的试卷质地多为宣纸，内容部分印有小方格；用毛笔书写，字体为楷体；试卷所盖官印通常刻有满汉两种文字，汉字为篆书朱文。

    如下面一份试卷——

    “能用患者乃可以无患，圣人之为鲁计深矣。夫以贫寡患者，势必至于倾。则欲无贫无寡无倾，可不患所当患哉？且人有日弭其患而患不生，亦有日弭其患而患益起者……”

    这份试卷宽约0.2米，长近1米，落款为“洛阳县义学生 魏庭璋”，卷面钤盖有一竖长方形篆书戳记“周南书院监院官钤记”。试卷卷头所注年份已无法辨别，因周南书院是清代的书院，再根据试卷特点和同一人的其他试卷所标年份来看，王支援推断其为清代晚期之物，文章体裁为时文（八股文）。

    我们发现，王支援等人所著的《故纸拾遗》（卷二）共收录31份试卷，有18份为魏庭璋的，有记载的年份最早为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最晚为同治五年（公元1866年）。其中，一份年月不详的试卷录有一文一赋一诗——

    “《明辨之笃行之》辨以终择善之功，行亦可以立其基焉。盖不辨，无以精其学问思，难以为行也。明以辨之，则择始精，行亦益笃耳……”

    “《重修试院落成赋 以广厦万间寒士欢颜》将欲选真才，标蕊榜……贤路早开，信旁求之益广……负栋梁之材，皆堪随乎鹭序？”

    “《赋得投壶散帙有清余》习射非无志，攻书亦有情。壶投筹并列，帙散字分明。棘矢持来壮，蒲编展处轻……于今多艺者，景仰有余情。”

    为何同一人的前一份试卷仅录一篇时文，后一份却录有三篇体裁迥异的文章？对此，有学者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第一份试卷有残缺，接后的赋、诗已不存世；二是两卷并非同期同级科考，内容自然有差别。

    根据此卷卷面来看，魏庭璋是否通过考试？首先，让我们看看考官的评注：“文平顺，赋有层次，词亦清腴，惟欠警策，诗欠妥。”评注大意为，文行文流畅，赋言语清新饱满、层次分明，但缺乏寓意警策，诗相比文、赋则逊色许多。“赋和诗存在欠缺，考生很难通过此科。”受访学者说。

    由于魏庭璋的生平信息无从考究，对于他是否通过考试不得而知，单凭他所存试卷之多，就足以见当时科考难度之大。

    2    过“五关”童生才能升秀才

    当时科考难度有多大？看看级别最低的童生考秀才就知道了。

    王支援介绍，清代科举考试分院试、乡试、会试、殿试等。在院试之前，考生要经过县试和府试，考试合格者被称为童生。

    院试包括岁试和科试两种，通过岁试，从童生里选出秀才。从童生晋升为秀才，要经过五场考试：第一场考《论语》《大学》《中庸》时文一篇，《孟子》文一篇，试帖诗一首，考试第一名叫作案首，前十名可进入第二场考试；第二场除时文、试帖诗一首外，增加五经文一篇，考试不通过者不得进入第三场；第三场考八股文、试帖诗、史论各一篇，取者（前十名）可进入第四场；第四场主考律赋、古近体诗，前十名再考第五场；第五场仍以时文为主，案首肯定入选秀才，而前十名确定后或有所取舍。

    “五场考试下来，一百多名童生能升为秀才的可谓少之又少。”王支援说，这个考试流程，比我们现在的高考烦琐多了。

    3    时文考试注重弘扬正能量

    在洛阳民俗博物馆馆藏的晚清试卷中，时文占很大比重。

    大梁书院考生魏醇所作时文《经正则庶民兴》写道：“兴由于正，经非泯于人心也。盖经者，庶民之所固有。其不兴者，皆其不正也，正则而无不兴。经岂有泯于人心哉？且以不易之常理，而叛而离之，必其于不易之常理，昧而忽之也……”

    “经正则庶民兴”一语源于《孟子》。试卷文章大意为：只有道德品行端正了，百姓才会奋发振作；百姓奋发振作，就不会有邪恶了。世间之所以有邪恶，就是因为百姓的道德品行不端正。

    另一篇时文《嘉善》这样记载：“善有可与，君子固乐用其嘉焉。夫善而即嘉，是可者与之也。而君子岂但于善而加之乎？”王支援介绍，此文章主要阐述行善是最受人赞赏的行为。

    清代晚期，时文考试为何如此重视弘扬正能量？有学者认为，此举意在通过弘扬孔孟之道，维系晚清摇摇欲坠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