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倾城之恋
爱玲不擅长处理生活琐碎,却有着敏锐的天赋。童年梦想照进现实,出笔不凡的她一时成为惊艳奇才,却因为战争被迫离开学校,因为战争不能去远方深造,因为战争成就了文学上的丰碑。
这时的张爱玲,身高蹿到一米七,不再是个文弱木讷少女。她穿着时髦,长发披肩,成为弟弟心目中可敬可亲的姐姐。她觉得还是要拿到毕业证,转考上海圣约翰大学。可是钱,怎么办?
姑姑让她去找父亲,为了学业,她压下了自尊。最后一次走进家门,张延重支开后母,和善地先叫爱玲报名,再让弟弟把学费送过去。伤痕还刻在心里,就是这个人,不把她当人打,差点把她关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个人,一旦成为别人的丈夫,女儿算什么?当年的残虐,身上伤痕好得了,心灵的摧残是难以愈合的。
她神色冷漠地只待了十来分钟就离开了,此后一生,她名扬四海,与父亲再没见过面。
圣约翰大学没读下去,没有好课好老师,钱也是问题。除了学费还有生活费。
卖文拉开了帷幕。她给《泰晤士报》《二十世纪》杂志写随笔影评,全英文,文采斐然。主编先生大为赞赏,称张爱玲是极有前途的青年天才。
初步尝试得到的肯定让张爱玲异常兴奋,她的心里开始燃烧着越来越大的愿望,这愿望促使她再次跌落到回忆的井里,童年生活、少年成长种种见闻涌上心来,她细心观察着周围每个蛛丝马迹,记下来人们的一言一行,并融合中西文学的精华,转化为一篇篇惊艳的小说。
她的小说,大多以奢靡堕落的上层社会为背景,如遗老的虚弱、洋场公子哥和恬不知耻女人的虚伪、懦弱小市民的自私阴险,一桩桩色欲金钱的翻滚,主角们不是浸在鸦片里就是心理变态,残酷华丽的文笔,老辣独特的视角,一石激起千层浪,张爱玲成为20世纪40年代中国文坛、上海——最精彩的女作家!
《沉香屑·第一炉香》写了一个从上海到香港求学的女孩葛薇龙,为攀附上层社会跟着姑妈一起堕落的故事。
《沉香屑·第二炉香》写了一个纯情的英国式淑女,因为过于纯,将情人逼死在新婚之夜的故事。
就是这两“炉香”,点燃了张爱玲极尽绚烂的文坛艺术生命,她最为人知的优异作品,还有《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封锁》《金锁记》《花凋》等。
几十年过去了,《倾城之恋》依旧大红大火,经典有着传奇的生命力。荧屏上,被改编成电视剧、电影、话剧的《倾城之恋》场场火爆。当年发表时,反响亦如今天,作者随即就改成了同名话剧。那时张爱玲才大学毕业,未经世事,却将一个上层社会的放荡男子与一个传统女子明争暗斗、机关算尽的高等调情写得淋漓尽致。这是难以置信的又是理所当然的,登峰造极的文笔与故事情节,迷倒了万千读者。于是,倾城之恋,整个上海都爱上了张爱玲的笔,整个上海都知道了张爱玲!
19
城堡时代(1)
罗马帝国的崩溃导致地中海贸易也随之解体,欧洲重新回到自给自足的农业时代,而城堡就是这种“小国寡民”的产物。对割据一方的贵族骑士来说,土地是生存的基础,围墙和城堡是保护自己的主要手段。随着农业水平的提高,到了10世纪,骑士化的战争就已经成为一种有钱人的专利,他们以采邑(封地)制构成欧洲封建社会的基础。军事的职业化形成了这个拥有土地的骑士阶级。为了确保他们拥有的土地,防备其他贵族和骑士的觊觎,镇压农奴的反抗,抗击异教徒,贵族骑士们为自己筑起了城堡,城堡四周筑有护城河。因此城堡成为中世纪欧洲的象征,中世纪的城堡也是骑士实力的象征,而战争便直截了当地成为保护财产的斗争。仅仅一个世纪的时间,城堡就迅速地遍布整个欧洲,事实证明它是骑士时代最有效的防御手段。骑士的冲击力和速度对坚石构筑的城堡毫无意义。在中世纪这个“城堡时代”,每一座城堡都是一个地区的封建军事、政治、经济和社交的中心,是封建领主制形成的基础,而城堡的捍卫者是骑士。有些城堡甚至就是骑士的大本营,如温莎城堡,14世纪时英王爱德华三世将其作为骑士团的中心。
骑士的城堡具有划时代的意义,遍布欧洲的城堡对社会制度和生活方式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城堡与骑士一起开启了一个军事封建的新时代,这就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欧洲封建时代。封建制度的基础是乡村自治产生的一种契约精神,在封建社会中,没有人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国王、平民、领主、骑士都共守同一种契约,每个人都负有一种义务,同时享有相应的权利。城堡不是现代的城市,也不是古代的村镇,更不是别墅,它比别墅大得多。城堡就是领主在自己领地(采邑)上的家,是附近村庄的贸易中心,也是驻守军队的要塞。采邑的大多数居民是被束缚在土地上的农奴,采邑的城堡制度构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小王国。
骑士武装的城堡促进了庄园经济模式的产生与发展。城堡比国王的军队更方便地对农民(佃农)提供保护,使北欧海盗、马扎尔流寇和土匪被肃清,社会治安逐渐稳定。同时,从中国传来的胸带挽具使马力效率提高了2倍,以马力拉动的重犁将欧洲广袤的森林和平原开垦出来,拓垦和“三圃制”生产了更多的剩余粮食,可以供养更多人口。当时马力几乎是人力之外唯一的能量来源,风车和水车要晚得多。自从马镫普及的10世纪以后,自古人烟稀少的西欧突然人口稠密起来。英国从1086年到1300年人口增加了25%。领主和骑士对正义公平的秩序维护也促进了贸易和商品的发展。商业与人口的同步增长随着新拓定居点的延伸和兴起,在中世纪后期,欧洲掀起了一场意义非凡的边疆扩张运动。商品化使城市化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很多脱离庄园的农奴来到城市成为自由公民。从这种意义上说,城市就是公民的产物。在货币时代,国王不得不出卖部分权力以换取岁入,《大宪章》开了以和平方式约束权力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