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在城里居住,听厌了喧嚣,思念起乡村生活,便忆起那座古朴的水磨坊。那盘水磨吱吱呀呀的嗡鸣声以及水轮子哗哗翻水的旋转声,渐渐清晰起来……
故乡依山傍水,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村人大都还没用上电,夜里大多靠点煤油灯或蜡烛照明,吃食也凭石磨推。推磨推碾既沉又慢,推磨百十斤粮食得要半天时间,还累得人晕头转向腿直抽筋儿。当时的老队长水成伯带领群众开渠引水,在便于浇田灌溉的同时,又将水引流进村,并请来工匠利用流水的落差,在村南头建造了一座水磨坊。
水磨利用高水低流的瀑布形式打动着一个直径约一点五米的大圆水轮子。这水轮子的上边钉着一个挨一个的水斗儿,渠水从高处哗哗流下打动水斗承上启下循环往复地翻水旋转。水轮子中间有一根横轴,一头连着水轮子,一头连着一根下接底盘木齿轮上接两扇磨盘的木立轴。哗啦啦的流水打动着水轮拨转着轴齿驱动着石磨,水磨便吱吱呀呀地转动起来。水磨坊建在水磨之上,在流水和磨道间用木板隔成上下两层,人在上边守磨,这样既不用电又不用人推磨,很方便。
特别是每年腊月,村人将麦子拿到河边清水里淘去灰土、麦糠,捡出里边的碎石子、霉麦、草籽,晒成不干不湿正适中,拿到水磨坊去磨。磨坊里等着磨麦子的人,都很规矩地排着队,水磨白天黑夜吱吱呀呀不停地转动,磨盘中间的粮食咔嚓咔嚓地碎裂,女人们架起细箩晃晃悠悠地箩面,之后又将麦糁儿倒上磨盘继续磨。
那时,尽管水磨磨出的面有些黑,但那是纯绿色食品。母亲用它蒸馒头、擀面条、包饺子,吃着倍感香醇。
随着时代的发展,电磨的兴起,人们或自己磨面或直接拿粮换面甚至卖粮买面,虽然都不为吃食作难了,但怎么也吃不出往昔石磨上磨出的那种真纯面香。
如今,水磨已成为久远的记忆,令人怀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