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塞克湖风光 杜武 摄 □郑贞富

    位于天山北麓的伊塞克湖，唐代文献称为热海、大青池，是今吉尔吉斯斯坦共和国最重要的旅游景区，也是文化遗产集中分布区。已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丝绸之路“起始段和天山廊道路网”的吉尔吉斯斯坦的3处遗迹都在伊塞克湖之滨。因此，它是前不久“重走丝路、洛阳起程”欧亚大陆考察团出境后的第一站。

    1 初访湖滨三古城

    吉尔吉斯斯坦3处丝绸之路遗迹，分别为阿克·贝希姆遗址（碎叶城）、布拉纳遗址（碎叶新城）、科拉斯纳亚·瑞希卡遗址（裴罗将军城）。它们从西到东，分布于伊塞克湖之滨的楚河（碎叶河）两岸，三座古城相距甚近。

    从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乘车到碎叶城遗址后，可以清晰地看到当年唐朝军队修建的周长达26公里的城墙断壁。前苏联考古学家在这座庞大的古城内发现了两处佛教寺庙遗址及安西都护杜怀宝造像题记，拣到四枚唐代钱币，上面有“开元通宝”和“大历通宝”字样。

    碎叶城是公元5世纪时，粟特人建立的一座商业城堡。此后，突厥族崛起于金山（今阿尔泰山）一带，占领该城。隋朝初年，突厥分裂为东、西两部，以碎叶城为首府的西突厥归附隋朝。唐太宗贞观元年（公元627年），玄奘大师西行时，路过碎叶城，见到西突厥统叶护可汗，得到可汗盛情款待。玄奘在此停留数日后继续西行，可汗与群臣送十余里。

    贞观十四年（公元640年），唐朝设安西都护府，统辖碎叶等四镇。唐高宗调露元年（公元679年），检校安西都护王方翼，仿照都城洛阳，对碎叶城进行了重新规划和大规模建设。碎叶城共四面12门，高大的城墙是由城门、瓮城、堡垒、箭楼构成的坚固防御工事。竣工时，王方翼招徕西域各族贵族前来参观，他们都非常震惊。碎叶城的建设对于巩固唐朝西北边防、维护丝绸之路的畅通，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据说，诗人李白就出生在这里。

    同时，王方翼在碎叶城附近，又建立了碎叶新城，作为碎叶城的卫城，即布拉纳遗址。目前仅保存一段护城河和城垣遗迹，城内也发现了佛寺遗迹。

    裴罗将军城是在唐玄宗天宝年间，由唐朝左骁卫员外大将军骨力裴罗创建，今存城垣废墟，即科拉斯纳亚·瑞希卡遗址。

    唐朝灭亡后，以三城为中心出现了黑汗王朝。辽朝灭亡后，辽朝王族西迁，灭黑汗王朝，建立西辽王朝。成吉思汗西佂时，灭西辽王朝，三城同时废弃。

    2 伊塞克湖好风光

    离开这三座古城，行车至伊塞克湖风景管理区所在地的乔尔蓬阿塔。这是一个美丽的度假小镇，栋栋别致的小楼、高大的乔木、远处的雪山、近处的湖水，使人仿佛走进了童话世界。

    在小镇的码头，乘坐游艇，一览伊塞克湖的山水秀色，是一生中难忘的体验。正是初秋，那清澈湛蓝的湖面一平如镜，北岸壮丽的雪峰，在白云中时隐时现。当风吹来的时候，湖上顿时白浪滔滔，如诗如画。梦幻、神秘，这是到过伊塞克湖的人形容它时用得最多的词语。

    伊塞克湖，长182公里，最宽处60公里，面积6332平方公里，湖面平均海拔1602米，最深702米，是世界上面积第二大的高山湖泊。湖水微咸，冬季不结冰，因此唐朝文献称之为热海。又因其水色清澈，又称其为大青池。

    最早记载伊塞克湖的文献是玄奘大师的《大唐西域记》，大师目睹了湖水的美丽，用优美的文字写道：“大青池，又名热海，周千余里，东西长，南北狭。四面负山，众流交凑，色带青黑，味兼咸苦，洪涛浩瀚，惊波汨忽，龙鱼杂处，灵怪间起。所以往来行旅，祷以祈福。水族虽多，莫敢渔捕。”这段文字，已把伊塞克湖的美丽和神奇写尽！

    一百年后，诗人岑参就任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幕府掌书记，在伊塞克湖住了多年，写下了不杇名篇《热海行送崔侍御还京》。诗中说：“侧闻阴山胡儿语，西头热海水如煮。海上众鸟不敢飞，中有鲤鱼长且肥。岸傍青草常不歇，空中白雪遥旋灭。”

    诗中以夸张的手法写伊塞克湖无与伦比的奇热。开头两句，概括出热海的特点。听胡人说，“西头热海水如煮”，虽是夸张，但比喻贴切，用滚烫开水作比，使人很容易想象热海中水热的程度。热海奇热无比，所以第三句说“海上众鸟不敢飞”，但这不足为奇，奇的是“中有鲤鱼长且肥”，在滚烫的热海中，居然有鲤鱼存活，而且长得又长又肥，这就很令人诧异了。接下来写作者亲眼所见，岸边的草木非但没有被热水灼伤而萎落，反而青青常绿，但空中的白雪，在很远的地方遇到热气旋就化为乌有。上有云天白雪，下有绿叶青枝，中间夹着热气腾腾的热海，风光奇异。

    岑参的诗句，如今已被编入伊塞克湖的导游词中，听着吉国导游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背诵这首唐诗，仍有一种亲切感。因为岑参的故居就在洛阳陆浑山（今属嵩县），他入仕前在陆浑住了三十年。

    3 且品湖色说英雄

    伊塞克湖，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但山无言,水无语，坐看天地苍茫，究竟谁是英雄！在伊塞克湖边，发生过很多战争，但是最著名的大会战是唐代的热海会战，最著名的英雄是大唐战神王方翼。

    唐高宗永淳元年（公元682年），西突厥贵族阿史那车薄啜起兵反叛，声势浩大，有十余万众。叛军围攻弓月城（今新疆霍城西）时，安西都护王方翼带五万唐军进行平叛，解弓月城之围后，双方战于伊犁河，叛军大败而逃。

    但是，在阿史那车簿啜的煽动下，另一个西突厥贵族咽面又率领十万之众加入叛军。他们联合起来，气势汹汹地向王方翼军扑来。王方翼率军屯于热海，严阵以待。这一仗打得非常激烈艰苦，王方翼身先士卒，向敌阵冲去，流矢射中他的胳膊，鲜血直流，王方冀抽佩刀断去箭镞，仍坚持战斗。在他的带领下，士兵们深受鼓舞，士气高涨，越战越勇，终于击退了咽面军队的进攻。

    次日，王方冀又趁刮大风之机，主动出击。他命令擂响战鼓，指挥部队向叛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咽面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昏了，分不清究竟有多少唐军向他们冲来，仓皇之间，来不及应战，就随四下溃散的部属忙于逃命。王方翼又乘胜追击，派骑兵分道袭击逃散的叛军，生擒其头目300多人，彻底粉碎了西突厥贵族分裂祖国的罪恶阴谋。

    永淳二年（公元683年），王方冀奉诏入洛，唐高宗在上阳宫设盛宴款待了这位凯旋的英雄，席间详细询问了西域边事。王方翼汇报了热海苦战的情况，唐高宗命其袒臂，亲视其疮，感叹良久。

    挥挥手告别伊塞克湖，但心中留下了永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