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小马镫改写了军事史

 

    慕容熙是后燕的国君，他对两个人有积怨，这两个人是一对兄弟，弟弟叫冯素弗，哥哥叫冯跋。慕容熙看他们不顺眼，想暗杀他们。

    这兄弟二人觉察到了，却毫无办法，只好逃出皇宫，躲到了深山老林里。

    慕容熙不仅心胸狭隘，还暴虐荒淫，他执政不久，就招来百姓的怨言，几乎人人都对他恨之入骨。躲在树林里的冯氏兄弟一商量，觉得是除掉慕容熙的好机会。

    于是，他们暗中联络一些大臣，趁着慕容熙为皇后送葬时，发动了政变，将慕容熙杀死了。

    慕容熙死后，冯素弗没有争位，而是恭敬地拥立哥哥冯跋为天王，国号仍为燕，史称北燕。冯素弗为车骑大将军，兼尚书事。

    冯素弗品德很好，他勤俭节约、严于律己、刚正不阿。大臣都顺服他，百姓都爱戴他。遗憾的是，他只做了7年的丞相便因病去世了。

    他的离去，是北燕的一大损失，全国上下无不悲痛。北燕天王连续7天守在他的灵柩前痛哭，并下令厚葬他。

    在冯素弗的陪葬物品中，有一样东西是非常值得一提的。这件陪葬品非常小，但它改写了军事史。

    那是一个马镫，它是世界上最早的马镫。

    马镫是挂在马鞍两边的脚踏，供骑马人用来踏脚。马镫可以助人上马，使人更灵活地驾驭马匹，保护人的安全。

    在马镫发明之前，骑马是很不安全的，马在快速奔跑或腾跃时，人很容易从马上摔下来。

    北燕常与高句丽发生战争，争夺地盘，双方都很重视骑兵。北燕人为了拥有更大的战胜概率，发明了马镫。马镫简单而实用，它极大地增强了北燕骑兵的战斗力。

    高句丽看见了，心急如焚，收集到北燕的马镫，当成宝贝似的研究，然后进行改造。北燕的马镫是在木芯外面包上铜，高句丽则在马镫的木芯外面包上铁。

    有了马镫，骑兵的双脚终于有了支撑点，双手终于能够彻底腾出来进行战斗了。

    技术娴熟的骑兵，双脚踩住马镫，还能使人马融为一体，完成马上站立、俯身、马侧藏身躲闪等动作，战斗锋芒锐利无比。

    小小的马镫，是古代军事史上的大手笔。

    45    难哉，一刀断夏商

    让我们从后向前捋一捋夏商分界诸家的论断，并愿意代其罗列或补充有利于其论断的“证据”。

    认为只有二里头文化才是夏文化者，多认为该文化与二里岗文化未曾共存、前后相继。持此说者以一支考古学文化只能属于一族一王朝为立论前提，在两支文化间“切刀”，分割夏商，干脆利落。此说将物质层面的考古学文化与族属、王朝之类人群或其发展阶段等量齐观，而这在理论和实际两个层面都需要加以深入论证。考古学上的二里岗文化和殷墟文化同属商王朝文明，即是反证。文化人类学和民族学材料也不支持这样的推论 。

    在二里头文化以内“切刀”的学者应该不认同上述观点，但持不同“切法”者的看法又有差别。持二里头三、四期分界，或二里头四期早、晚段分界说者，可以认为是对上述认识地修正，他们多视四期（或其晚段）遗存为进入商纪年的夏遗民的文化。

    近年，越来越多的学者接受了这样的观点：由郑州、偃师两座商城的早期和二里头末期都存在下七垣、岳石和二里头三种文化因素，可知它们具有“共时性”。对于偃师商城崛起于洛阳盆地二里头都邑近旁，时间上看又大体上呈现“一兴一废”这一现象，一般用“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理论，解释为若非夏商更替，断无可能。这大概是迄今为止最能自圆其说的一种解释。除了日用陶器所标志的物质文化面貌，建筑学上的“二里头方向”不同于诸商代城址的方向，它也被用来作为划分两大族团两大王朝的重要佐证，但并非无懈可击。

    有利于此说的现象还有，鼎、斝这类二里头文化纯日用陶器，在二里头四期居然被作为青铜礼器铸造使用。这与第三、四期铜爵、盉仿自同类陶礼器形成鲜明对比。对于特定的人群来说，这应是“伤筋动骨”的大事。同出一墓的铜鼎和圜底铜斝是迄今所知青铜器中最早的外范采用三范的例证，这种制造工艺习见于其后的二里岗文化。

    至于宫城和1号宫殿的兴建，在彻底平毁二期宫室，在其遗墟上另建格局不同的2号、4号基址，青铜礼器的铸造使用，以及陶鬲等“新生事物”的出现，都可作为有利于二里头二、三期分界说的证据。

    二期都邑大建设开始，初现大型宫室建筑群，地域上的势力大扩张也随之展开，陶器群从具有浓厚的龙山、新砦风格到形成自身特色，又可以作为一、二期分界说的证据。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有哪一家持有决定性证据。难哉，一刀断夏商！

    不知道二里头姓夏还是姓商，但这丝毫不影响它在中国文明发展史上的地位和分量。再说句大实话，这也不是考古学家擅长之事。考古学家最拿手的，是对历史文化发展的长期观察；同时，尽管怀抱“由物见人”的理想，但说到底考古学家还是最擅长研究“物”的。对王朝更替这类带有明确时间概念的、个别事件的把握，肯定不是考古学家的强项。如果扬短避长，结果可想而知。回顾一下研究史，问题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