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秋,张钫长子广勋一行自台返乡省亲,笔者询其家族渊源,蒙赠《新安张氏家谱》一册,得其谱系图表。
家谱《序一》为张钫伯父清阳公光绪十六年(公元1890年)所写。序曰:“吾家之宗谱久矣,世传同居偃师之喂羊庄,源流支派,犹可记其崖略。自乾隆廿六年枌社被水后,五世祖法贵公率兄弟徙居鲁山。法福公自鲁山归,就亲翟镇。法兴公自鲁山徙居内乡,法福公次子登鳌子逢时,自翟镇复徙居鲁山,三子登朝偕其孙徙居新安。法才公嗣子宗泰通籍后,自鲁山徙居修武。虽依桑梓者不乏人,而原未鸰裒,雁行不成,岂能尽知其梗概。是以支派世系,几有将湮之势,清阳用是忧焉。于是会故园之宗族,访他乡之弟兄,或则身亲,或则信达,在在悉究其所自出,按支分派,裒录成谱,虽不无存疑之处,而木本水源,尚觉分明,密枝茂叶,庶可不紊也已!”
家谱《序二》为张钫所写。1921年,张钫父亲去世,其返里守制期间,追忆旧事,感慨家族之演替,遂作谱序。其在序言中写道:“民国十二年(公元1923年)正月朔二日,钫整理家务,有感往事,是时予卅八岁之始月也,家庐如故,人面多新,父行唯母亲与两四伯母在。钫束发读书,十七岁入秦,忝总师干,经历多故,奔走四方,百死一生之身,获归田园,父亡矣,而不在侧。”遂感叹自己在外“屈指廿载于外,于国无补,家祸连绵,老少亡者廿余人。遭兵燹,遭匪患,祖泽无遗。陷囹圄,困围城,故旧凋零。两弟伤于锋镝,家产荡于凶年,骨肉数十口,老者衰,幼者弱,扶持无人。”又以“鲁巖祖之遗著待修,先伯先父之碑传未刻,男婚女嫁及家事之累,笔难罄述”等因,遂谢绝世事,杜门家居,操办葬父修谱之事宜。
序言又曰:“昏昏子侄辈,虽尚受教训,各入学校,而家庭往事,祖若父之艰难困苦,兄及弟之危亡忧虑,族人等之远近亲疏,朋友中之情谊厚薄,子侄辈皆茫然昧然。况立家之本,首在庭训,稼穑之道,重在告谕,若辈幼长于祖父母抚爱之下,慈育恩深,鲜知家计,长寓外方,更少阅历,虽世界不重大族之制,而木本水源,继承者当知先人之德泽,佑启我后,分绪勿替,亦情理所重也。因撰家谱以告我后人,非敢仿国之史、省之志。修家谱,序昭穆,记本枝,以警励子孙耳!”张钫在序言中还告诫子侄族人等,可各手一册,法已往,慎将来,或昌大,或弱亡,皆在子侄辈自择之。如违家训,族规犹在,慎之勉之,勿谓言之不预。
同时,张钫又题写《世系志》文一则,除记述张氏世系流播外,又写明重修谱系之原委:“自民国成立以来,迁徙流离,遭盗贼冰火者数处,闻丧闻祸者不一而足。噫!祖姓不畜,何以惠远人,何以慰祖宗。遂定于民国十二年春,分派兄弟子侄辈四出,调查死者之情状葬地,生者之年龄职业,重修族谱,以遗子孙。”嘱曰:“望吾族子孙辈,家各一卷,常置堂上,每逢春秋祭日,族中之长者对于祭者,演讲族系之本派支源及祖宗之颠连,立家之不易,后生之职守,族规宗谊,剀切训示,庶几祖先英灵,常印入子孙脑海之中,永矢弗替,吾族类其万载永昌乎!”
张钫所言,乃近百年前所言,今我辈读之,如闻钟吕之音,顿时怵然于心,前贤所云,亦当铭之座右,昼警夕惕也。
1969年新岁,张钫在台家人会聚一堂,谈往事,叙生辰,再读家谱,遂由长子广勋于是年六月为序,所云人事经历,孰为重要。序言并述及1949年春天与父亲在上海分别,行前父亲将家谱底本授于广勋,嘱其妥慎保存,常与诸弟同观,以不忘本。广勋序言云:“佳节思亲,况在今日,爰就家谱底本,加以续修,并增编简明系表,印订成册,以供珍藏阅读。”今张钫后世族人所持家谱表系,乃广勋所续写者。
噫!修家谱,序昭穆,记本枝,励子孙,以期继往开来,传递文明香火,读者诸君,慎之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