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zǐ) 泽丘墟。
北有孝河,南有兰亭。大家都知道兰亭指的是书圣王羲之。孝河其实也很有名,指的是二十四孝“卧冰求鲤”的王祥。孝河即王祥河,就在洛阳谷水北。如今河上有一“王祥桥”,成了洛北谷水的一个地标点。王祥曾在洛阳生活数十年,为曹魏、西晋二朝德高望重之极臣。
兰亭与孝河有何联系?一是二王都是中国史上名人;二是王祥乃王羲之的族曾祖父,也就是王羲之曾祖父的兄弟。
再说“梓泽”。“梓泽”原是洛阳四河之一的瀍河发源地——孟津横水的梓泽。王勃所指乃西晋洛阳石崇所建金谷园,又名梓泽。
河北南皮人石崇是官二代。他父亲石苞是西晋开国功臣,官至相当于国防部部长的大司马。石崇因父荫做官,先后在地方和军中任职。其在外地期间,经常勒索往来客商,从而暴富,并于洛阳城东建了一所超豪华别墅——金谷园。
西晋金谷园是古代洛阳八景之一,“金谷春晴”便是它的点睛之处。其原址并非指如今洛阳火车站附近的金谷园路,而是位于北依邙山、南瞻伊阙、西邻谷水、东望首阳的金谷涧中。它占地千亩,内有清泉茂林,众果竹柏,奇花异草,鱼池土窑。明月高悬时,石崇或与达官贵人,或邀廿四文友在园中游宴欢歌,或登高临水,或列坐水滨,或就于路旁,琴瑟笙箫次第相闻,美女佳人游间助兴。文人喜酒,兴致高处,舒襟开怀,口吟辞赋,限时不得,即罚酒三斗。
好一幅夜宴图。
月满则亏,盛极则衰。
金谷园的结局,像极了一条抛物线。
杜牧《金谷园》诗云: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杜牧感叹哀怜的是石崇的美人绿珠。
当时石崇朝中失势。将军孙秀垂涎绿珠多年,便带兵包围了金谷园的崇绮楼,声称捉拿石崇。石崇一看大势已去,迁怒绿珠道:我都是因为你才得罪了他们哪。
绿珠伤心地摇摇头,望了一眼窗外浮云,侧过身,泪眼婆娑地看着石崇,轻声说:妾乃弱女子,无以救助大人,只能以死赎罪了。说完,没等石崇答话,便纵身跳下楼去!顿时月坠花折!
石崇整个家族亦被赵王司马伦尽杀于洛阳东市。
昔日繁华金谷,渐成黄土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