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版:人文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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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19日 星期

军中医圣肖昆吾
□郑贞富
肖公行医图 聂剑帆 画

嵩武军是成军于洛阳的一支清军,是晚清时期清军五大主力部队之一。洛阳名医肖昆吾,是嵩武军的随军病院诊察长,即最高医官。他因功受到朝廷的嘉奖,获赐“大圣手”称号。

肖昆吾妙手回春

嵩武军的创始人张曜,出生于浙江钱塘(今杭州)。他幼时而孤,跟随姑父、永宁(今洛宁)知县蒯贺荪在永宁读书,故又称永宁人。及长,张曜由监生为洛阳县丞,与洛阳富商魏步熙之女魏娴华完婚。

同治四年(公元1865年)五月,张曜身负重伤,全身出现痈疽,高热不退,生命垂危,群医束手。这时候,青年郎中肖昆吾主动登门问诊。肖昆吾是客家人,出生在湖南宝庆府(今邵阳市)一个中医世家。其父肖俊五是江南名医,其母杨淑萍是洛阳药材商人杨锡路之女。肖俊五死于南方战乱,杨淑萍带年少的肖昆吾回到洛阳。肖昆吾认真钻研祖传医学,广拜名师,以中医外科为突破口,兼修中医内科,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治疗体系。特别是当时军队中普遍使用火器,伤于火器者众多,肖昆吾创制了烧伤(中医将炮伤、枪伤等皆称烧伤)自然疗法和伤膏,他精通膏、丹、丸、散、洗剂的制作方法,并开设药堂。

肖昆吾认真诊视了张曜的病情后,先用祛热汤剂退其高热,然后用中药汤浴排其毒。经过一个月的治疗,张曜的身体完全康复。张曜、魏娴华夫妇非常感激,魏娴华将侄女魏从娥许配给肖昆吾为妻。

肖字营扬威西北

当时,在沙皇俄国的策划下,中亚浩罕国军阀阿古柏侵入新疆,建立伪哲德沙尔汗国,并勾结甘肃马化龙、马占鳌及陕西白彦虎等在陕甘发动叛乱。

同治五年(公元1866年)秋,朝廷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陕甘总督,着手平定陕甘叛乱、收复新疆。同时,在洛阳组建嵩武军,任命张曜为嵩武军总兵,各级军官和士兵由张曜自行选调和招募。

次年,嵩武军在洛阳南大营成军,8000人。张曜任命肖昆吾为随军病院诊察长,随军病院共有医官、医士百余人,编为一个营,名为肖字营。

同治八年(公元1869年),嵩武军进入陕西,兵临马化龙匪帮盘踞的宁夏(当时属于甘肃)。马化龙的老巢是金积堡地区,这是由百余个堡寨组成的堡寨群。同治九年(公元1870年)初,嵩武军与湘军主力刘松山部攻打金积堡,由于马化龙匪帮配备的是沙俄提供的重型火炮和新式火枪,导致清军大败,刘松山战死,嵩武军伤亡大半。马化龙又偷袭嵩武军随军病院,杀死全部伤员。

此役后,嵩武军仅剩3000余人,肖昆吾请求将肖字营变为一线作战部队,直接参战,得到张曜的批准。肖字营经过艰苦训练后,于当年年底参加第二次金积堡战役。嵩武军以肖字营为先锋,攻占了金积堡附近的要塞王家疃(tuǎn),与湘军配合,全歼马化龙匪帮。肖昆吾因功授嵩武军副总兵衔,仍主管肖字营。

随后,嵩武军奉诏屯守于黄河以西,兼顾阿拉善旗。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嵩武军协助清军徐占彪部等攻陷白彦虎匪帮盘踞的肃州(今甘肃酒泉),陕甘叛乱至此被平定,清军收复新疆、消灭阿古柏的道路也由此打通。

皇上御赐“大圣手”

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嵩武军奉诏驻哈密屯田。肖昆吾带肖字营在哈密种植药材,奔波于哈密各地,为驻军和各族民众治伤疗疾。当年,嵩武军垦荒地一万九千余亩,每年可收获粮食和药材数万石。

光绪三年(公元1877年),嵩武军与徐占彪部在盐池会师,以肖字营为先锋,攻克阿古柏老巢吐鲁番门户七克腾木。阿古柏逃往焉耆,留其幼子驻守库尔勒为其垫后。不久,嵩武军与友军配合收复吐鲁番、库尔勒、焉耆等地区。接着,清军收复除伊犁外的新疆所有地区。

光绪六年(公元1880年),左宗棠抬棺上阵,准备收复被沙俄侵占的伊犁,嵩武军驻防阿克苏,作为中路军,准备一旦沙俄不退出伊犁,就沿特克斯河进军伊犁。在军事威慑下,沙俄退出伊犁。在左宗棠的推荐下,张曜被诏署理帮办新疆军务,驻阿克苏。次年,嵩武军移驻喀什噶尔。

在喀什噶尔,张曜、肖昆吾积极兴办教育、建立医院,兴修水利、发展地方经济和茶马贸易,喀什噶尔一带经济迅速得到恢复和发展。光绪十年(公元1884年),中法战争期间,张曜、肖昆吾受命带嵩武军入关移防,警备直隶北部。次年,张曜率所部留治京师河道,他被赏加尚书衔。

光绪皇帝身体虚弱,经常患病,左宗棠推荐肖昆吾入宫为其诊治,治愈了他多年的顽疾。左宗棠又表奏肖昆吾的军功,慈禧太后下懿旨加封肖昆吾世袭云骑尉,赐号智勇巴图鲁。光绪皇帝亲书“大圣手”匾额相赠,褒扬肖昆吾的医术水平和崇高的医风医德。

肖昆吾带肖字营西征时,其妻魏从娥随军,在肖字营担任医士。慈禧太后闻其贤,让其入宫觐见,下懿旨封其为二品诰命夫人。

但是,由于左宗棠突然去世,他的政敌李鸿章主政,李鸿章下令解散嵩武军,张曜、肖昆吾被革职拿问,为西征大军筹备军饷的富商胡雪岩、魏步熙等人被抄家。

嵩武军开赴山东

嵩武军的建威将军王德魁等名将向慈禧太后上书,要求保留嵩武军,为张曜、肖昆吾等人鸣冤。西征大军第二长官是金顺,他收复新疆后,任伊犁将军,是清朝驻新疆的最高军事长官。他闻讯后,上书慈禧太后,要求赴京为嵩武军辩诬,走到肃州(今甘肃酒泉)时,因宿疾发作病逝。

当年伏秋两汛,黄河暴涨,山东菏泽、巨野决堤,绵绵数百里成汪洋大海,大水之后是大疫,民众死伤无数。河南巡抚兼河道总督李鹤年上书慈禧太后,要求派张曜、肖昆吾带嵩武军到山东抗洪救灾。

在舆论的压力下,慈禧太后下懿旨将张曜、肖昆吾等人无罪开释,让他们重整嵩武军。光绪十二年(公元1886年)初,张曜被任命为山东巡抚,肖昆吾被任命为山东布政使,他们带嵩武军到达山东。

山东原巡抚陈士杰救灾不力,黄河各处漫口还没有堵筑合龙,十多个县瘟疫流行,民众饥寒交迫。张曜、肖昆吾急从河南调集粮食、药材,普遍施粥施药,迅速控制了疫情,又采取以工代赈的形式征调民工,与军队一起加固堤坝。经过两年的时间,成功治理了黄河水患,黄泛区也度过了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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