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版:洛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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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29日 星期
乡土风物
忙中有乐忆腊月
□张耀宗

时光一跌进腊月,过年就进入了倒计时,年味儿一天比一天浓了,人们都为准备过年而忙碌起来。

儿时的年至今仍刻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早早就把坍塌的土院墙重新砌好,把屋内剥落泥皮的墙壁再糊上一层新泥,还要检修缺胳膊少腿儿的桌椅。母亲也抽空把家里大大小小的器具擦拭一遍,还要熬夜赶制我们姊妹四个过年穿的新衣裳。

遇到年景好家里收了芝麻或油菜籽,父亲就到油坊轧一壶油,炸些丸子让我们过个丰盛年。母亲把地窖里的红薯磨成粉,留一小部分做凉粉——凉粉饺子可是我们当地正月初一早上最具年味儿特色的好饭了——其余的由父亲扛去漏粉条……

腊月的集市上,卖年货的、置年货的,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熟识的人相见了,都会笑嘻嘻地打招呼:“年货准备得咋样了?”无论准备得如何,双方都会礼貌地微笑着回答:“都备齐了。”山花娘问母亲:“孩子们的衣服都有了?”“有了,有了。”在他们看来,只要把孩子们安顿好,大人们都好说,过年就是过孩子的嘛!

似乎直到除夕夜包罢饺子,父母一年的忙碌才算告一段落。我则惦记着大年初一早上如何吃到那个包有一分硬币的饺子,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过年真好,吃白馍,穿新衣,还可以尽情地玩耍,不必担心父亲呵斥我写作业,有母亲护着我呢。只要父亲稍训我两句,她就会埋怨父亲:“哪有你这当爹的,大年下嚷孩子!”“过年”是普天下老百姓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谁都会把平日里生活中的哀怒怨愁深压心底,把最高兴、最欢乐的一面呈现出来。你瞧瞧,我的父母即使没钱为自己买新衣服,也会把旧衣缝缝补补洗得干干净净,难得闲坐在村口与邻居们聊得乐呵……

我曾傻傻地想:如果天天过年该多好!现在的日子,母亲常乐不自已地夸赞就像天天在过年,再也不用在石磨上磨面、煤油灯下纺织了……然而,小时候我总觉得“年”过得太快了,父母都会提醒我年过完了,该把作业写写了。他们则扛起锄头,到麦田里锄草、施肥,我有时也跟着到地里捡拾锄掉的野草。

母亲对我说:“把麦地的草拾干净了,多打些麦子,过年就有白馍吃。”这不是刚过了年吗?敢情365个日日夜夜里,他们一直都在为年忙碌着。其实我的心里,何尝不也是盼着下一个好年早点到来?

年是吉祥,是希望。我们锲而不舍地追逐着一个又一个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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