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版:人文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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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6日 星期

回望西晋洛京(二)
——由若干史迹说开去

□徐金星

自晋末战乱迄今,1700多年过去了,尽管当年的京师洛阳早已化作一片废墟,但还是有不少遗迹被保存了下来。上篇说到西晋洛阳城、金墉城遗址、大谷关遗址、轘辕关遗址,今天来谈谈以下几处遗存。

晋武帝陵

晋武帝峻阳陵墓地,位于偃师区南蔡庄村北2.5公里的山坡上,背靠鏊子山,面对洛阳平原地带。这里共探出23座晋墓,分布集中,自成一区,坐北向南,形制统一,且主次分明,排列有序。其中,1号墓居于墓地最东部,稍靠前,居尊位,规模也最大,墓主无疑是生前地位最高者。结合其他有关文献,勘查者推定1号墓即晋武帝峻阳陵。

太熙元年(公元290年),晋武帝“崩于含章殿”,“诏石鉴与中护军张劭监作山陵”,“五月辛未葬武帝于峻阳陵”。

杜预墓

杜预墓,位于今偃师区杜楼村北杜氏祖茔。“晋当阳侯杜公讳预之墓”碑,原立在杜楼村北、陇海铁路南侧,现迁入杜楼村“三杜墓园”内。

晋武帝咸宁五年(公元279年),镇南大将军杜预上表请求伐吴。当年十一月,晋武帝下令以六路大军二十万众,大举进攻吴国。晋军所向披靡,吴军节节败退。太康元年(公元280年)三月,吴主孙皓袒露上身,缚其双手,率太子等人投降,东吴灭亡,全国实现统一。杜预还洛阳,后被封为当阳县侯。

杜预勤于治学,有“《左传》癖”。公务繁忙之余,他撰写了《春秋左氏经传集解》等,是当时《左传》研究的集大成者。

营花寨遗址

营花寨遗址,位于今孟津区河阳街道冶戍社区东南隅,系潘岳在任河阳县(今河南孟州)令时的后花园遗址。该遗址位于高台上,南北长50米,东西宽30米,最高处约10米。周围寨墙为清代重修。遗址内有碑一通,上书《重修潘安祠碑记》。另现存有一株古柏树,相传为潘岳手植,当地人称“转枝柏”,柏树四个枝,只有一枝翠绿,且60年一转。该遗址现为洛阳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潘岳,字安仁,曾任河阳令等官职。《世说新语·容止》说,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不少人把美味的水果掷入他的车里,留下了“掷果盈车”的典故。“貌比潘安”也成为后人形容美男子的套语。

潘岳、陆机是西晋太康文学的代表人物,钟嵘《诗品》中列二人为“上品”,又有“陆才如海,潘才如江”之评。他们二人又是“金谷二十四友”的核心人物。“若非金谷满园树,即是河阳一县花”,则说的是潘岳任河阳县令时,在全县遍植桃李,一县皆花,世人传为美谈。

《竹书纪年》与《穆天子传》

太康二年(公元281年,或说咸宁五年即公元279年),一位名叫不凖的汲郡人盗掘汲郡(今河南卫辉)魏襄王冢(一说魏安釐王冢),导致大量竹简出土。

竹简长2尺4寸,用漆书写,称为蝌蚪文,与秦篆不同。一简有40字,相传竹简有数十车之多。晋王令运回洛阳,令书法家卫恒整理,改写成当时文字。卫恒过世后,由学者、诗人束晳完成整理工作,并作考证。后世称之为《竹书纪年》。其中的魏国史书《纪年》13篇,是未经秦火焚毁的编年体通史,具有重要学术价值。另有《穆天子传》5篇,记载西周第五王周穆王,由洛阳出发,终达西王母之邦,会见西王母,宴席酬答,游览立碑,最后返回洛阳的故事,往返行程35000里。周穆王西游,早于张骞通西域约800年,故有研究者认为,这应该是丝绸之路在时间上的起点。还有其他诸书数十篇。此外,西晋时期的重要史学成果,还有陈寿完成的《三国志》、司马彪完成的《续汉书》等。

辟雍碑

1931年,在今伊滨区佃庄镇境内辟雍遗址发现巨碑一通,通高3.22米、宽1.10米、厚0.30米。碑额隶书“大晋龙兴皇帝三临辟雍皇太子又再莅之盛德隆熙之颂”23字,碑文隶书,30行,行56字,共1500余字,刻立于晋咸宁四年(公元278年)。1974年,又在辟雍遗址发现碑座,后与碑身合为一体,现保存于距辟雍遗址不远的佃庄镇东大郊村。

该碑出土,当时就引起了学者的重视。语言学家余嘉锡有文曰:“文辞典丽堂皇,上承汉魏,下开南北朝,读之觉崔、蔡风流去人不远。其字画挺劲朴茂,有上尊号奏受禅表遗意,与曹真、王基等碑尤为相近,而稍逊其厚重,唐人分体即从此出”,“余谓魏碑之与唐隶,中间尚缺晋人一转关,此碑是也。”著名古籍版本学家顾廷龙有文曰:“其可订补史书阙失者甚多,非可作等闲碑志观焉。”余文、顾文均对辟雍碑作出了很高的评价。

据碑文载,晋武帝司马炎曾三临辟雍,太子司马衷(后来的晋惠帝)曾两莅辟雍。碑文记重兴太学事云:“廓开太学,广延群生,天下鳞萃,远方慕训,东越于海,西及流沙,并时集至,万有余人。”碑阴刻有关题名400余人。其中包括“散生”51人,均为西海郡、敦煌郡、西平郡、金城郡等边陲之郡及西域人。辟雍、太学均毁于永嘉之乱。西晋辟雍碑得以完好地保存至今日,实在是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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