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河洛文化是黄河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河洛地区,有诸多未为人所知的文化遗产。位于谷水镇南的秦岭上,有一个小村庄,名叫小鎙村,村边有古代洛阳的著名寺院金蝉寺,据说武则天驾幸延秋避暑,在寺中小憩,闻蝉声鸣啼,悦耳动听,遂赐名金蝉寺。《诗经》中有“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的名句,在九皋山的北峰帝台山,山巅有酒神庙,这里是酒文化的重要发源地。还有月老峰巅月老庙、熊耳山中仙人寺……今起,本报推出访古秘境系列文章,带您一同探访鲜为人知的古迹秘境,为您讲述一个个新鲜的故事。
1
秦岭秦宫菩萨寺
《清史稿·地理九》介绍洛阳地理情况云:“洛阳城北:北邙山。东南:大石。南:周山。西南:秦山。”秦山,又名秦岭,因秦始皇筑行宫于此而得名。秦始皇东巡四次,都经过洛阳。他第一次东巡的时间,是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秦山上的这座行宫,应该建立在此之前。
鎙是秦军的常用兵器,秦始皇曾下令在此铸铜制鎙,后来在这里形成一个村庄,名为小鎙村。
东汉末年,在秦王宫旧址建菩萨寺。南朝僧佑《出三藏记集》载:“光和二年十月八日,河南洛阳孟元士,口授天竺菩萨竺朔佛。时传言译者月支菩萨支谶(chèn),时侍者南阳张少安、南海子碧,劝助者孙和、周提立。正光二年九月十五日,洛阳城西菩萨寺中沙门佛大写之。”
这段话的意思是,《道行经》这本佛经,是天竺僧人竺朔佛用梵语口授,月支僧人支谶将梵语口译为汉语,洛阳人孟元士记录整理成书的,另有张少安等人参与了这项工作。译经的时间为东汉灵帝光和二年(公元179年),地点是洛阳城西菩萨寺,即后来的金蝉寺。
竺朔佛,灵帝熹平元年到达洛阳。在此前后,支谶也来到洛阳。按《出三藏记集》所载,译经活动是奉灵帝之旨而进行的,译经场所也是皇家建造的。因为竺朔佛、支谶被当时的人称为菩萨,所以此寺名为菩萨寺。
2
武则天与金蝉寺
在洛阳有很多武则天与金蝉寺的传说。据说,武则天驾幸延秋避暑,在菩萨寺小憩,闻蝉声鸣啼,悦耳动听,遂赐名金蝉寺。
延秋村,在金蝉寺附近。洛阳“八小景”之一的“龙池金鱼”,就指延秋村的龙池沟。有一年夏天,武则天来到龙池沟避暑,但见曲谷幽深,林木蓊郁,流水潺潺,一路暑气顿消。她白天流连池旁戏鱼,晚上登临高台赏月,凉意爽身,心坦气畅。夏去秋来,武则天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写了“延秋”二字,后来的村庄,就命名为延秋。
当然,这也是个传说。实际上,隋炀帝营建东都洛阳,在城西建立了庞大的皇家园林,名为西苑。武则天时,改名为神都苑。秦岭、龙池沟一带,都在神都苑内,武则天常驻跸于此。
菩萨寺改名为金蝉寺,并非传说中的那么简单,它与蝉文化密切相关。在古人看来,蝉代表着清高与廉洁,虽然生命不长,但对辉煌的生命不带一丝留恋。正是蝉这一生命规律,得到了人们的厚爱。古人以蝉纹入冠,放在冠的正中,警醒佩戴者要像蝉一样高洁。玉蝉是常见的器物,它作为一种寓意吉祥的饰物,世代受人喜爱。
在道教看来,蝉可以羽化成仙,从而变成道教的灵物。佛教也将蝉视为灵物,在佛教造像中,能广泛看到蝉的身影。在《西游记》中,玄奘大师被写成是如来佛的二徒弟“金蝉子”转世,有“金蝉脱壳”之意,因为人们将脱壳变身的蝉作为长生、再生的象征,因此在《西游记》中也就有了吃“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的说法。
3
古寺之中枣花香
洛阳人又习惯将金蝉寺称为枣花寺,这是什么原因呢?古代的金蝉寺,多种枣树。因为秦岭之上多野生酸枣树,寺院僧人将其培育成了各种大枣树。在古代,枣与桃、杏、李、栗并称为“五果”,这也是寺院的常用贡品。
金蝉寺是一处名胜,常有文人前来游览。清代诗人查世官在此写道:“西风吹客出高城,一角西山放晓晴。落木寺门天远大,荒郊秋雨水纵横。野花当户有寒意,老桧啸空答梵声。初地安心犹未得,夜深孤月上方明。”
林东郊是晚清翰林,洛阳人,他多次到金蝉寺游览,写下了多首诗。其《枣花寺》云:“小车穿柳过,古寺看花来。”《秋晚过枣花寺》云:“木落山争出,群峰向晚青。”
1938年1月31日上午,32架日机空袭洛阳,谷水镇一带是重点轰炸目标之一,金蝉寺遭到严重破坏。当年10月,八路军驻洛办事处(通讯处)成立后,曾在金蝉寺设立交通站。1944年5月,金蝉寺被日军炮火彻底摧毁。
1947年,卧龙生曾在洛阳生活,他去过金蝉寺遗址。后来,他在《铁笛神剑》中写道:“洛阳城西,有一座古刹,名曰禅虚寺,寺前就是大校场,一般人也称它为武场。这演武场原是当年考选武生骑射,操兵之用,占地极是广阔,也正因为这演武场地方广阔,所以开设镖局的,都选了这块地点,为的是利用这广场停歇车马,所以这周围附近,全是开设的镖行镖局,既然镖局林立,少不得酒楼饭馆,旅社、客栈也就应运而兴,是以这块地方,甚是热闹。”这里,他写的“禅虚寺”的原型就是金蝉寺,他描述的是金蝉寺地区曾经的繁华景象。
经考察,金蝉寺遗址面积有18万多平方米。从遗存的清代碑刻可知,当时的建筑有三个大殿、九个配殿,有伽蓝园、菩提园、天竺园、秦王阁、塔林等,建筑规模非常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