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初,原名叫凌解放的二月河,把自己多年潜心研究《红楼梦》的心得梳理了一下,写了《史湘云是“禄蠹”吗?》等自认为有独到见解的论文,一篇篇满怀希望地寄出,却是泥牛入海无消息。年轻气盛的二月河就写了一封火药味十足的“声讨信”,寄给时任《红楼梦学刊》常务副主编冯其庸:“红学是人民的,不是你们几个红学家的。”随之,冯其庸作了一些编辑,二月河的一篇论文很快刊登在《红楼梦学刊》上。
后来,冯其庸发现他是一块璞玉,很是满意和赏识,收入门下,推荐为中国红学会会员。从此,师徒俩就开启了数十年的贴心交往。
在一次会议上,一些学者由《红楼梦》谈到曹雪芹,由曹雪芹谈到其祖父曹寅,由曹寅谈到康熙皇帝。座中有人感叹,至今还没有一部像样的、写康熙皇帝的文学作品问世,真是遗憾!这时,在一旁默不作声认真聆听的二月河突感灵光入窍,暗下决心:“这是个好题材,我来写!”
二月河在查阅资料、搜寻史证、化为己用的辛勤创作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苦闷和疑惑,都愿意向冯其庸倾诉;冯其庸为他找资料、出主意,释疑解惑、排除干扰,一步一步实实在在地帮着,尽己所能、毫无保留。二月河没有写小说的经验,怕写不好。冯其庸说:“谁生下来就会走路?你只有写出来才知道行不行啊。”
二月河刚创作《康熙大帝》时,有人说,“康熙大帝”是个外来词,本身就讲不通。他深受打击,不知路在何方。冯其庸鼓励他:“别人说你写不出来,你写出来了,就成功了;别人说你写得出来,你不努力,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冯其庸的大力支持,让二月河信心大增。后来写到30万字的时候,又写不下去了,彷徨之际,他希望冯老帮助看看稿子。
当时,二月河写的数十万字草稿,连勾带画,此转彼接,眼花缭乱,生人看了很是费劲。于是他连夜赶工,提前誊录了十章给冯其庸看。冯其庸看完拍案叫好,当即表态:“你的什么《掇红集》,还有什么红学论文都不要弄了,这样就好,这就是你的事业。写完后马上告诉我。不要再干其他事情,专心致志完成它,这是你的路。”
书稿准备出版时,冯其庸又打电话为他推荐出版社。在他陷入低谷之际,又是冯其庸给予了巨大的鼓励与支持。二月河从1984年起,用4年时间完成了4卷160余万字的《康熙大帝》;1990年至1992年,他又创作了《雍正皇帝》3卷共140余万字;1994年至1996年,他又以惊人的速度推出了《乾隆皇帝》前3卷共计130余万字。
二月河本名“凌解放”。他出生于1945年秋,那时他父亲参加“上党战役”,解放了长治市,且面临全国解放,父亲和战友们就“合议”起了“凌解放”这个名字,谐音就是“临解放”,盼望和迎接全国解放。《夺宫》写成后,二月河认为历史长篇小说署“凌解放”这个本名,一个历史一个现代,明显不协调,于是就顺着“凌解放”,想到凌者冰凌也,解放者,开春解冻也,冰凌融解,不正是人们看到的二月河的景象吗?二月河,又特指母亲河黄河,是提醒自己不要数典忘祖。从此,二月河也开了帝王文学创作的先河,在中国文学史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据《人民政协报》 作者:崔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