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笑你孤陋寡闻,或许你压根儿就不知道井坑是什么,或许你想象着井坑可大。我这儿说的井坑可是巴掌大小,且触手及底,还神奇得不可思议。
我们是岸上人家,自古小河打门前蜿蜒而过。夏天,小孩子挎着硕大荆条篮子,拿着打磨得光滑顺溜的长把铲子。沿着向西曲折延展的河道去割青草。只要是顺河方向,村里人走得再远都不会带喝的水,人们有一个千年传承取水解渴的好方法,挖井坑!
河水是不能直饮的。拿铲子在离河水尺把距离的位置挖个碗口大小、十多厘米深的小坑。刹那,小坑里数不清的“泉眼”就清水直冒。刚挖好的井坑因泥沙翻腾,水是浑浊的。你不用理它,在河水里洗净铲子,挎起篮子尽管去割草。待你骄阳里晒得头昏脑涨皮发麻、大汗淋漓渴难耐时,井坑里的水早已清澈见底。这时,你俯下身子,嘴直接伸水里,咕咚咕咚一阵淋漓畅饮。
待心满意足直起身子,顺河轻风拂着你的周身,水鸟叽喳喳一个猛子钻渊底无了音讯,水面只剩一片涟漪四散荡漾。再一眨眼,于另一处支棱着翅膀又浮出水面。井坑边还有“水拖车”,也许像黄牛下地时拉的无轮子木拖车,反正村人自古都这么称呼这东西,谁也没想过它的学名。它支着前后左右四条弯曲长腿,蹭地一蹬,在水面蹿出很远很远,连一丝水波纹都不会留下。
今天,这条河依然清流东去,陪伴岸上人家子孙后代。依然有孩子河边挖着井坑,井坑依然涌着永不干涸的甘甜,滋养着小村庄生生不息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