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版:洛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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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月23日 星期
心香一瓣
朵朵仙客来
□陈明珠

每临春节,我总喜欢买一些年宵花。蝴蝶兰、杜鹃、百合、玫瑰……成片的花香叶绿,满室生辉,我就在浸染芬芳的气息中,迎接既隆重又明快的春天。

仙客来是必买的花,它株型密集,花心朝下,花瓣向上,俏丽别致,就像一个个仙女翩翩而来,又像俏皮的兔子支棱着耳朵,所以它还有一个可爱的俗称“兔子花”。

去年买回的那盆粉白两色仙客来,莹白的花瓣,边缘是浅浅的粉。每天与它对望一眼,那一簇簇娇艳的花朵送来缕缕清香,心都要被它柔化了。

暮春,仙客来过了花期,耷拉着,灰头土脸,喜新厌旧的我,连那几根焦黄的枯茎也懒得去剪,就等着它命定的结局——花去留盆。

结识了一位琴老师,她善于养花。她告诉我,报春花科的仙客来,是多年生草本植物,适应能力强,只要种球不腐烂,剪去干死的老叶,浇浇水,还能发出新枝丫。

顿觉醍醐灌顶,好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仙客来是一年生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将它收拾一番,放在飘窗上。一次拉窗帘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了它。细长的茎,弯曲了腰身,从花盆中心呈放射状向四周倒伏,外侧的一圈尤甚,都搭在盆沿了。赶紧浇了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不过一两个小时,它便亭亭玉立。日子轻轻滑过,周而复始,每当它站不住倒斜时,洒落的清水就像救命的甘露给予它重生的力量。

冬天,它给了我出乎意料的惊喜。那小丛林一样的枝干上,顶着的是一粒粒花苞啊!让我想起小时候扒开杂草寻找一大片蘑菇的喜悦,只是它青白的小伞,低着头,紧紧闭合,羞怯地藏着。

被我冷眼相待的仙客来,终究以自己的努力,迎来了隆冬时节的花期。它的花苞渐次从层层叶子间挤出来,青白的尖,点上了亮亮的粉,像胭脂点燃了少女萌动的情。

岁末,果然有了第一朵盛放的花。花瓣高高翘起,展翅欲飞,恣意张扬,我的心里漫过花香般的感动,是啊,它完全有理由张扬,走过那般清贫困苦,忍下如许轻慢冷落,终究,绽放出最美的自己。

朵朵仙客来。我不由得感激,它不计较我长久的冷漠疏离和无知蠢笨。想到有它相伴的时光,仿佛一些很美好的事情来到了眼前,水穷处云起时,恍惚间,觉得寒风也有温柔的时候,雨雪霏霏也可以是美景。而且,春天不是也快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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