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母亲一向勤劳节俭,对于自己的节日、生日之类的一概不在意。每一天,她都在忙忙碌碌中度过,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今年的“三八”节,我决定让母亲惊喜一下。
“三八”那天早上,我把正在看电视的父亲拉出去逛街。春节刚过,年味还未散尽,大街小巷依然人潮涌动,各家商场店铺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
在一家花店门前,我问父亲:“母亲最喜欢什么花?”
父亲愣怔半天,说:“不知道。”
“母亲每天都那么辛苦,‘三八’节就送她一束花吧。”父亲生性老实木讷,我若不表明心意,恐怕这辈子他也想不起来送花给母亲。
“你妈啊,她这一辈子就好吃肉。”父亲说完嘿嘿一笑。
“算啦,你可真小气。”我佯装生气,自顾走进花店。
还好,父亲总算跟了上来,可他竟然低着头慢腾腾地走,像一个害羞的小伙子。在花店里订了一束百合花,我又帮父亲整整外套,嘱咐他送花时一定要穿上我帮他挑的西装。一切搞定,我才急急赶去上班。
晚上我刚进家门,母亲就喊:“快来吃饭吧,你爸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请咱娘俩吃大餐呢。”
我一看,的确挺丰盛的,鸡鸭鱼肉样样俱全,母亲的碗里早已堆得像小山一样。这么多年来,父亲的厨艺在我们家一直保持着冠军水平。
“你爸啊,说什么要买花给我,想想太不划算,还怕买回来我吵他,就买了菜回来做晚饭。”母亲的脸颊因为欢喜而呈现美丽的胭脂红。
“爸呀,你可真是!”好端端的计划就这样被父亲搅得面目全非,我顿觉趣味全无。
“来来来,吃饭,吃好饭才能有个好身体。”看我变脸,父亲赶忙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他身上还系着母亲的围裙,额头的汗水细密、闪亮。
“唉,真是越老越馋了。”母亲津津有味地啃着一个鸡翅膀,像极一个贪嘴的孩子。父亲用纸巾替母亲抹去唇角的油腻,脸上依旧是憨厚的笑。
一种幸福的感觉止不住从我的眼角溢了出来。原来,浪漫也可以被演绎成这样平常俗气的场面;原来,爱才是这世上最美的礼物。 (张园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