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好歹也算是一家之主，然而在母亲的眼里，我仿佛仍然没有长大。每次离开老家，母亲总会帮我拿行李或给我准备土产品，然后把我送到村口。而且，她帮我拿东西时总是走在前面。送到村边，母亲自然少不了嘱咐我一番，直到我坐的车已经走得很远了，我还见她依然站在那里，向我去的方向张望。

　　不久，我们一家三口搬到县城居住。那时，我的儿子还不到8岁。由于人地生疏，加上儿子的学校离我们家比较远，路上又车来车往的，我很不放心。我和妻子的工作又都很忙，不能按时送他上下学。为了培养孩子独立生活的能力，以便他将来更好地适应社会，我和妻子只好狠狠心，让儿子“这只小鸟”慢慢锻炼着自飞。

　　儿子上学时，我就会打开二楼后边的窗户，目送着楼下背着大书包、踽踽独行的儿子，直到看不见他为止。到了他该放学的时间，我会一次又一次地把头探出窗口，瞅着儿子回来时必经的路段，直到看见那晃动的小人出现心里才踏实。

　　上次，从老家回来，我就没有让母亲送我，惹得她很不高兴。回到家和妻子一说，妻子就埋怨我，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想想你对待咱儿子不也和咱妈对待你一样吗？每次他上学、放学，你都透过窗户瞅他不说，还去学校接他，路上你不是帮他拿书包，就是拉着他的手走，生怕累坏了他。我一想，也是。看来天下父母的心都是相同的。

　　下次回老家，我一定不会再用拒绝母亲的方法伤母亲的心了。    （刘向阳）

　　本版插图 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