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以前,我在豫西山区一个煤矿子弟学校当教师。使我的命运发生改变的契机是这一年的高考。已高中毕业11年的我,总算成了洛阳师专(后为洛阳师院)中文系的一名学生。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所带来的巨大的变化,在大学校园里似乎更为明显。思想解放,观念更新,在文学作品里体现得尤为强烈、鲜明和感性。那时候,我贪婪地阅读文学作品,试着写诗、写评论,就在这期间,我开始和洛阳的文学刊物发生了联系。先是在洛阳地区的《豫西文艺》发了诗歌,后来又给洛阳市刚刚复刊的《牡丹》送去了评论文章。
1981年,我临近毕业的时候,洛阳地区在《豫西文艺》的基础上创办了文学期刊《洛神》。当时他们急需编辑,就到学校去物色人选。1982年我正式到《洛神》当了编辑。
《洛神》的刊名是文坛巨匠茅盾题写的,创刊之初曾聘请洛阳籍的文学前辈曹靖华、葛洛以及著名作家李凖、吉学沛等为顾问,编发了许多优秀作品,创刊号的一篇小说被《小说选刊》选载。
1983年我去北京约稿,曾经见到田间、刘绍棠、丛维熙、林斤澜等人,后来田间、刘绍棠等都给《洛神》写了稿子。曾经以小说《不能走那条路》而名噪全国的李凖,面对改革开放后农村新的形势,从一个独特的角度写了一篇反映农村变革的短篇小说《牛梭头的叹息》。我是这篇小说的责编,后来还写了一篇评论在《河南日报》发表。
除了编刊物,杂志社还组织了许多文学活动,其中以1984年协助省作协举办的河南农村题材小说创作研讨会影响最大。此后,河南作家张一弓、叶文玲、田中禾、张宇等人连续发表了在全国都有较大影响的中、短篇小说。
《洛神》印数最多时达70多万份。1986年,由于行政区划调整,原洛阳地区撤销,《洛神》也迁往三门峡市。我则留在了洛阳市文联工作。
1996年,我开始兼任《牡丹》杂志的主编。《牡丹》创刊于1957年,刊名是文坛巨匠郭沫若题写。其间经过“反右”、“文革”,曾数度停刊,直到1979年才又一次复刊。复刊后的《牡丹》也经历了上世纪80年代初文学的辉煌时期。但这时候的文学形势已经有了很大变化,文学失去了轰动效应,读者也由于文化的多元格局而逐渐分化,坚守纯文学立场的文学刊物遇到了生存危机。
《牡丹》也面临着同样的困难。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洛阳,这时候只有这一本文学刊物,而且河南的文学刊物,除了省文联的《莽原》,只有郑州、开封和洛阳有公开发行的刊物,《牡丹》不仅对团结扶持本地的作者有重要意义,在全省文学格局中也占有重要位置。这时候,面对种种困难、冲击和诱惑,我们选择了对文学的坚守,坚持了纯文学的办刊方向。
1997年是《牡丹》创刊40周年。以此为契机,我们举办了系列活动,应邀参加活动的著名作家、评论家雷达、田中禾、张宇、阎连科、李佩甫以及《中国作家》的副主编杨志广、《小说月报》的主编马津海等对《牡丹》坚持的方向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2000年以后,《牡丹》终于从困境中突围,在刊物面貌、编校质量、经费运营状况诸多方面都有了很大改观,逐步走上了良性循环的轨道。
那些年,《牡丹》发表的作品经常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散文选刊》、《小小说选刊》等多家选刊选载介绍。《牡丹》后来被评为省一级期刊,受到省新闻出版局的表彰。
2006年,我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也不再兼任《牡丹》主编。30年来,我经历了我们国家和民族发生的巨大变化,也经历了新时期文学的风雨潮汐。回首往事,感慨万端。在万千思绪中,我有两个清晰凸现的认知:一是有了思想解放、改革开发、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文学事业才有大发展和大繁荣的可能;二是尽管世事沧桑,有风有雨,但文学永恒。年年岁岁,文学都会长出新的枝叶,开出新的花朵!
本版插图 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