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石山村因唐三彩闻名遐迩,唐三彩又因村里的高姓家族而传承。
1920年,高氏第27代高良田从唐三彩修补技术中发展出仿造绝技。如今,第29代的高水旺作为河南省唐三彩制作代表性传承人,将唐三彩传统烧制技艺成功申报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南石山高姓家族近百年的钻研、继承与创新,使唐三彩得以重获新生,并焕发出璀璨的光彩。
近日,我们在村里发现,大部分“唐三彩”生产企业都是高姓人创办的,他们都自称高良田的后人。
南石山“唐三彩”主要分为新工艺制品和仿古制品,全村72家生产企业中有44家生产仿古“唐三彩”。高水旺是最早开始生产仿古“唐三彩”的,也是目前生产规模最大、水平最高的。
高水旺说,20世纪80年代,大批“唐三彩”制品生产作坊、企业纷纷上马,南石山村就有100多家,基本是新工艺生产。1984年,高水旺和弟弟高顺旺以及两个妹妹也办起新工艺三彩作坊,但他几乎把全部业余时间都用在如何让仿古唐三彩这门手艺重见天日的摸索中。
20世纪90年代,低门槛、大数量的新工艺“唐三彩”在恶性竞争中价格狂跌,多数作坊、企业倒闭。就在此时,高水旺开始大批量地把古老的三彩形象还原为现实。仿古唐三彩使南石山“唐三彩”找到了新的发展方向。
高水旺的仿古技术怎么样?可通过两件事情窥其一斑。
1984年,高水旺做了一匹三彩马,有个朋友想把它当真品卖,结果交易时候被公安局查获,审讯时候说是高仿品,南石山村高水旺做的。办案人员不信,让高水旺协助调查。
7年后,高水旺的手艺又给他惹上了麻烦:一位沿海地区来的客商在他的厂里订购了一批北魏时期灰陶陶俑的高仿品,在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供不应求。不久,公安局、工商局和文保所的人误以为是真品,上门把所有没发的货都暂扣了。
近日,我们来到位于南石山村内的高水旺开办的“九朝文物复制品公司”。前院的几间库房中整整齐齐摆放着大大小小的三彩成品,后院豁然开朗,是生产的核心区域。西南角是一排馒头状的陶窑,陶窑旁边堆放着一堆堆色彩、质地截然不同的陶土原料。
组成唐三彩胎质的原料亘古不变,而选料和配方则是高水旺引以为豪的技术核心之一。“原料经混合后,用球磨机打磨均匀,加水调和,然后晾晒并揉搓到合适硬度后才能塑形。”高水旺说,“烧制高仿唐三彩时,窑和火候是关键,相对于新工艺可用电炉,高仿三彩必须用柴火窑烧。”
与新工艺三彩靠机器灌浆不同,仿古唐三彩采取手工印坯法。在院子北侧的一排车间中,工人们娴熟地把陶土用手塞入一个个三彩俑部件的专用石膏模:制造一匹三彩马,先要把成品分解成马头、马身、马尾、马腿等部分,分别制模,独立印坯,然后再用陶土粘接在一起。
看上去呈橘红色的釉料中蕴含着从铁、铜到锰等比例不同的各种金属氧化物,在烧窑的高温中,这些不同金属成分就会使釉面自然显现出绿、赭黄、白、蓝、紫等不同的色调。其中宝贵的蓝和黑色调主要靠氧化钴。由于唐代无法生产氧化钴,所以不得不从波斯进口,从而导致无论在高仿,还是真品交易中,施以黑色和蓝色釉彩的三彩都是珍贵的极品。
高水旺认为,“唐三彩”的利润点应当来自高端销售。1990年,他注册了“九朝”商标。现在,“九朝”的产品分为低仿品、礼品和高仿品3个档次,每年的生产规模分别在几万件、几千件和几百件。在他开在市区的形象店面“唐宝斋”中,我们看到,陈列的高仿品种,一尊高87厘米的贵妇彩绘俑标价7.8万元,1.3米左右的天王彩绘俑标价更高达9.8万元。
高水旺说,企业现有工人40多名。大部分订单来自沿海城市,浙江、上海商业人士前来订购的很多,还有香港、台湾和日本、韩国等地的收藏家。
2008年6月,高水旺作为省唐三彩制作代表性传承人,将唐三彩传统烧制技艺申报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将南石山三彩发扬光大。 本报记者 石蕴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