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煤气罐突然断气,我和妻子只好到附近一家餐馆用餐。
我们很少上餐馆,因此,妻子对一切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她仔细研究一番菜谱,结论是价格太贵,点多了菜,肯定吃亏。她仔细打量一会儿服务小姐,结论是:服务小姐的裙衩开得太高,嘴唇也抹得太红,文化层次肯定相当于小学毕业。至于餐馆里男男女女的食客,她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除了她和我是为了纯粹的果腹,其他的食客大致有三种情形:一种是生意往来,如中间两桌,彼此之间有一种虚假的殷勤。一种是朋友聚会,如正在划拳的那桌。而第三种情形是中年男人跟第三者共进浪漫的晚餐。
“跟第三者?在哪儿?”我环顾四周。
我妻子的声音很平静:“左边靠窗的那桌。”
“你怎么知道?”我说,“也许她是他的妻子。”
“肯定不是妻子。”妻子说。
“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妻子说,“第一,他们的桌上很铺张地摆满菜肴,品种足有我们的4倍。男人只有在与女方确定关系前才舍得投资,我们的桌上有几个菜?两个。”
“第二,”妻子接着摆理由,“那男人一边吃一边不停地说话。要是夫妻,这会儿,他肯定不会怎么说话。平常在餐桌上,你说过什么话?”
“第三,那个男人老是看着那个女人,要是夫妻,他还这么看吗?我现在说话的时候,你就没看我,而是看着自己的酒杯。” (选自《特别关注》 赵林 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