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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版:生活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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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8 月 25 日 星期    【打印】  
百姓故事
养蜂人
★刘开学
  天底下所有的劳动都是辛苦的,天底下所有劳动的成果都是甜蜜的,正所谓苦是甜的根,甜是苦的果。把辛苦推到甜蜜极致的,我以为就是那些养蜂的人。

  每年季节的调色板饱蘸鹅黄嫩绿姹紫嫣红的时候,城郊纵横交错道路的边缘便抽出许多红的蓝的花蕾,还有许多细碎的褐色的方格子的花。那红的蓝的便是养蜂人的帐篷,那褐色的便是蜂箱。蜂箱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很像微缩的居民小区。

  养蜂人酿造世界上最甜蜜的食品,可自己却承受着生活和精神上双重的苦。抛老别雏,四海为家,风餐露宿。从海南椰林到内蒙草原,春的脚步匆匆,他们的脚步亦匆匆。循着候鸟的鸣叫,就那么一路赶过去,和农人一样生怕误了佳期。

  那些可怜的蜜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千沟万壑中跋涉,在三五公里的范围内嗡嗡嘤嘤寻找着甜蜜,浪漫是有点浪漫,可是采的蜜全部奉献给了人类。最难能可贵的是生命周期只有两个月左右的工蜂,筋疲力尽的时候就悄悄地死在了外边,不给养蜂人添一点麻烦。

  “咳!真是生来就是受苦的命,一直要忙到老死。”当我在蜂箱前驻足观望的时候,养蜂人一声叹息。我知道那叹息是为工蜂,抑或为他自己。养蜂人告诉我,打他祖父那一辈起就是蜂农,每年四季他有三季在外头。

  “那你的孩子谁管?”我问。“只能交给家里的老人。”他答。“那老人呢?”我又问。“只能交给他们自己。”养蜂人笑了笑。我捕捉到,跟他眼前的蜜桶飘出的甜蜜相比,他的笑是无奈的更是苦涩的,很硬。

  我趁机朝他那个叫做家的帐篷里瞅了瞅,帐篷的门大敞着,揽着满怀的香甜和阳光,硬件就一床、一灶和两只水桶,剩下的就是一些养蜂的用具。我怎么看养蜂人怎么像蜜蜂。和我聊天的时候他竟顾不上抬头,一直躬着腰忙他的活计。一年有三季在外,一生有三四十年在外,他比蜜蜂强的大概就是有个帐篷状的家。

  我原先以为,养蜂就是把蜂箱往有花的地方一放,养蜂人尽可收“蜂翁之利”。

  当我把这种想法告诉养蜂人时,养蜂人说养蜂必须像拉扯小孩子那样细心才行。接着他问我:“如果遇到雨水多的年景,雨水把花粉冲走了,我们到哪儿去采蜜?”没等我回答,养蜂人又说:“我们只能白忙了,还要搭上许多路费。”

  “那你们不怕天旱了?”我又问。“天旱也不行,花粉干,还是采不到蜜。”“那风调雨顺的年景好过些吧?”“什么年景都得仔细做,你看这数不清的蜜蜂就有数不清的事。”我看见打开的蜂箱里,蜜蜂挤得疙疙瘩瘩的,嗡嗡嘤嘤像电脑散热的主机。

  可能是孤独的太久,我跟他聊上几句,养蜂人竟觉得是种享受,话跟他的蜜似的,很黏、很稠,黏稠得让我拔不动腿,可是我听得却很苦。这时我又一次明白:隔行不隔理。并不是所有辛勤的汗水都能催开丰收的花、换来丰产的果,蜂农跟粮农一样,生存也受着诸多条件的限制。

  回家的路上我想,为了生计有时我们也要往外跑,也苦。但是我们在外的时间毕竟是以天计、以月计,但是养蜂人的苦可是以年计的呀!如果不改行,大概要以一生计,什么时候才是苦的尽头?我们每天差不多都享受着蜜的甜,但对酿蜜者的苦却没有在意,所以才有“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千年提醒和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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