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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版:生 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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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 12 月 26 日 星期    【打印】  
婚恋
66年的约定
□张学伟
(全景网供图)
    到天津塘沽游玩,与我一路同行的,还有一对恩爱的耄耋老人。

    老翁88岁,老妪86岁,两人腿脚还算利索,走路总是手牵着手。在渤海湾我为他们拍照时,因风浪大,老翁为老妪围上了头巾,老妪为老翁扣上了衣扣。我正摁快门时,老翁叫了声,停。我诧异。原来是老妪的花白头发被风吹乱了一撮,盖住了眼睛,老翁提醒老妪用发卡将头发卡住,头发不乱了,这才不好意思地让我给他们拍照。我说,你们真是体贴,真是恩爱,真让晚辈羡慕。老妪听了,竟然有些羞涩,老翁倒是点点头,拉住了老妪的手。

    我们到饭馆用餐,吃完饭,老妪掏出药盒,我以为她吃药,急忙倒了杯水,老妪却叮咛老翁,你该吃降糖药了。老翁很是听话,吃了药。老翁也从包里掏出药盒,他叮咛老妪,你该吃降压药了。老妪也很听话,吃了药。或许受了感染,我情不自禁也掏出药盒,他们忍不住问,你吃的什么药啊?我答,妒忌药。两位老人先是一惊,接着甜蜜地笑了。

    在快捷酒店的两夜,两位老人总邀我到他们屋里聊聊。老翁爱说话,老妪总是默默地听,但说着说着,我就得退出了,因为老翁不知不觉打起了呼噜,到底年岁大了。就在老妪给老翁轻轻盖被子的时候,我将门掩上,回到自己房间洗澡睡觉了。

    第三天,他们将我叫到房间,看他们互相买的礼物:老翁给老妪买的一套粉色丝绸睡衣,老妪给老翁买的一套蓝色丝绸睡衣。我纳闷,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却喜欢这么鲜嫩的颜色。我本来想说句,颜色嫩了些,但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了,他们彼此太相爱了。

    分别时,老妪趁老翁不注意悄悄塞给我一页纸,纸是折叠的,老妪要求我坐上高铁后再打开看,因为她知道我是搞文学创作的,说她有故事要告诉我。待他们一前一后手牵着手先离开,我这才收拾自己的行囊。

    待坐上高铁回乡,我才想起那张折叠的纸来,从兜里摸出来一看:小张,告诉你个秘密,我和他不是两口,而是一对相爱了66年的恋人。20岁那年,我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我,但遭到双方家长的反对。后来,我们分别成了家,他有6个子女,我有4个子女……等双方的配偶没有的时候,我们准备结合,又遭到双方子女的反对。我们不相信来世,只相信今生,于是,我们两个履行相爱66年的约定,那就是:锻炼身体,双双对对出去旅游一番,了却相互的爱慕之情……

    一刹那间,热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模糊的视线中,呈现的是两位耄耋老人牵手的美丽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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