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景网供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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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带着孩子回娘家。阳光正好,孩子们在院子里嬉戏,我和母亲坐在一旁晒着太阳聊家常。我伸出双手,给母亲看自己刚做的指甲,十指上的丹寇宛若盛开在指尖的牡丹,更衬得手指白嫩、修长。母亲眯起双眼,认真地欣赏着,脸上浮现出得意的微笑。忽然,母亲叹了口气:“唉,要是没有这个小伤疤,这双手就完美了。”
顺着母亲手指的方位,我看到了自己左手小拇指根处的那个小伤疤,从我记事时起,这个小伤疤好像就一直存在。不过它小得让我几乎忽略了它,也从来没有问过母亲它是怎么留下的。母亲抚着那个小伤疤,缓缓地说:“你四岁那年冬天,妈妈要去后山搬石头补贴家用,你又没人带,只好带着你去。那时的冬天多冷呀,你的小手冻得通红,最后就生了冻疮。给你抹了很多冻疮膏都不管用,后来冻得流了脓,最后落下了这个小伤疤。”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么小一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呢。”母亲却连连摇头,叹息着说:“都怪妈妈粗心,当时要是早早地给你做双棉手套戴上,你的手也许就不会被冻伤,更不会留疤了。”
“膝盖上的这个伤疤其实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母亲又指着我的膝盖说,“当时,妈妈带着你和小伙伴们在街上玩,后来邻居李婶喊我帮个小忙,就一会儿的工夫,我出来时你就已经摔倒在地了,当时膝盖上流了不少血呢。”母亲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心有余悸。“其实当时我应该带着你一起去的,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街上呢。你可能不记得了,膝盖上的伤很不容易愈合,每次一弯腿,结好的痂就会重新裂开,疼得你龇牙咧嘴。哎,真受罪……”母亲絮絮地说着,仿佛那些遥远的时光又回到眼前,重新唤起了母亲记忆里的疼痛,使得母亲深深地自责和内疚。
接着,母亲伸出手,一一细数着我身上的伤疤,讲诉着一个个伤疤背后的故事,竟有很多伤疤,是我自己都未曾发觉、从未在意的。而母亲讲完后,总会进行一番自责,说自己疏忽大意,没有尽到责任。
母亲脸上的疼惜和后悔,让我的心不由一动,我紧紧握住了母亲的手,静静地感受着母亲双手传递的温暖。其实,我们身上的伤疤何止是在自己身上呀,它们更像是刻在母亲心上的难以愈合的痂,每一次提及,总是牵起母亲无边的疼痛。而所有这些疼痛都是母亲对我们最原始最深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