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版:洛阳·深读·人文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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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25日 星期

青山处处埋忠骨
——洛阳的杨家将墓地及后裔聚居地
□郑贞富
五峰山风光图 聂剑帆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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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wenheluo)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人文河洛”系《洛阳日报》品牌之一,让我们在这里触摸河洛大地的人文底蕴,感受洛阳历史的厚重魅力。

杨家将,指的是北宋名将杨业家族。在人们心目中,他们是忠勇爱国、抗敌御侮的民族英雄。鲜为人知的是,他们的墓地在洛阳。杨业家族的墓园在洛阳有两处,分别在新安县五头镇和孟津县朝阳镇。而新安北部的石井镇,传说是元朝时杨家将后裔的聚居之地。

五峰山下葬忠魂

五峰山在新安县五头镇。五峰山区风景秀美,多名胜古迹,最著名的是杨业墓。杨业,又名杨重贵、杨继业,民间称杨令公,祖籍麟州。北宋雍熙三年(公元986年)七月,杨业在与契丹人的陈家谷口(今宁武北)之战中,壮烈牺牲。

杨业殉国后,归葬于洛阳西郊,即五峰山麓的仝沟,又名焦家沟。民国《新安县志·陵墓》说:“杨令公墓,在县东焦家沟。据元长安玄都观万寿宫希皓逸人所撰《玄元观羽士王希志碑》云:‘邑曰新安,墅曰焦家沟……此宋朝杨令公之丘陵也,有女孙杨宗宝感祖之义,居庐于此,遂入道而为观焉。真宗祀西岳,车驾幸此,帝感其孝诚,赐玉虚散人。’”

接着,同书又载该碑的来历说:“按碑于光绪六年夏为焦姓掘土所得,今存焦家沟停灵观,文撰于元中统元年,即宋理宗景定元年也。想理宗时,在令公世未远,令公丘墓暨宗宝事实必能得其确。停灵观为玄元观别称,相传令公归葬时,曾停柩于此。”又《宋史》本传云:“令公子延昭在边防二十余年,契丹惮之,目为杨六郎,及卒,帝嗟悼之,遣中使护榇(chèn 棺材)以归,河朔之人望柩而泣。今河朔诸县不问有延昭墓,必归柩祔葬于令公无疑。”

元中统元年(公元1260年),希皓逸人所撰《玄元观羽士王希志碑》,目前仍存。此碑是记载杨业墓位置最早、也是最确切的资料。碑文所提杨宗宝为杨业的孙女,入道停灵观,被宋真宗封为玉虚散人,纠正了民间传说中杨宗宝为杨业之孙的错误。《新安县志》提出杨延昭墓在杨业墓附近,此观点也是成立的。

洛阳西郊为北宋皇陵区之一,称宋西陵。北宋开国后,宋太祖赵匡胤将其祖父赵敬追封为翼祖皇帝,将其坟园扩建为皇陵。杨业父子墓就在此陵附近,名臣名将去世后,陪葬于皇陵附近,是古代礼制。

名将归葬杜泽原

与杨家将有关的小说和剧本中,有“望乡台孟良盗骨、杜泽原令公归葬”的故事,是说杨业的墓园在杜泽原。前文已述,杨业的墓园在仝沟,那么仝沟是否就是杜泽原呢?不是!杜泽原在洛阳北郊,杨业虽未葬于此,但它是杨业家族的另一个墓园。

杨业的弟弟杨重勋、杨重勋之子杨光,也都是名将,都卒在边疆。杨光之子杨琪,是杨延昭的重要助手,任供备库副使,北宋皇佑二年六月(公元1050年)卒于任上。次年十月,其子杨畋(tián)将其葬于洛阳杜泽原,欧阳修写了《供备库副使杨君墓碑》。碑文说:“杨琪以皇佑二年六月壬戌,卒于淮南,年七十有一……葬于河南洛阳杜泽原。”

杨琪之子杨畋,进士及第,文武全才,曾任荆湖禁军统领,平定荆湖蛮乱。北宋皇佑四年(公元1052年),侬智高在广南发动叛乱,攻陷邕州后称帝。杨畋此时还在洛阳丁忧,仁宗特意下诏起复他,让他挂帅出征。次年,宋军攻破邕州,平定了叛乱。杨文广则受命留守,后来他以军功升至步军都虞侯,成为禁军最高指挥官之一。

杨畋官至龙图阁直学士,北宋嘉祐七年(公元1062年)五月病逝,时年五十五岁。杨畋去世后,好友苏辙作《杨乐道龙图哀辞并序》哀悼他,称其归葬“洛阳杜泽原祖墓”。

杜泽原在何处呢?洛阳出土的北宋墓志,多方提到“平乐乡杜泽里”“贤相乡杜泽里”,这杜泽里就是杜泽原。千唐志斋所藏《祖仲宣墓志》《牛孝恭墓志》都称墓主归葬“平乐乡杜泽里”,出土地点均在海资村附近,在今孟津朝阳镇。这里就是杜泽原,杨琪、杨畋墓在此,杨重勋、杨光的墓也应在此。而杨文广墓应在五头镇的杨业墓附近。

黄河岸边说英雄

古典小说《黛眉寨》中,在杨畋和杨文广之后,那个曾经在五代及宋初“弯弓驰马耀边陲”的麟州杨氏家族并没有沉寂下来,南宋末年出现了名将杨朝英,元末出现了名将杨清。

新安县石井镇中杨姓众多。据杨汉朝所藏清代《新安杨氏族谱》,其为杨业后裔,从杨业到杨朝英,再到杨清,传承明确。这个族谱,说明了《黛眉寨》有一定的历史依据。

《黛眉寨》,又名《杨家将后传》,是一部话本小说,是由清代道光年间石井镇峆里村(一说是渑池县南村)举人张象山整理完成的。故事从南宋灭亡,杨朝英携传国玉玺隐于新安县黛眉山北、黄河岸边的石渠寨开篇,着力刻画的英雄是杨朝英之孙杨清。

杨朝英去世,时杨清已长大成人,此时元顺帝刚继位,陕西爆发大规模的反元起义,顺帝命察罕帖木儿父子五人前往围剿,以血腥的手段镇压了这次大起义。顺帝遂命察罕为河南行省大都督,开府洛阳。察罕东来,路过黛眉山,血洗了阳壶寨,又欲强占石渠。杨清率族人进行了顽强抵抗。最后,石渠被攻占,族人四散,杨清在逃亡中被捕,押于燕京拈花寺。

十年后,白莲教教主韩山童、刘福通率众英雄将杨清救出。杨清献传国玉玺于韩山童,并会聚众英雄于黛眉寨,与刘福通领导的颍州红巾军遥相呼应,后建立韩宋政权。韩宋灭亡后,红巾军余部在朱元璋领导下,建立大明政权,杨清归顺朱元璋,挥军直捣燕京。此后,杨清又浴血塞外,成为镇守北疆的重臣。

杨朝英的墓园和杨氏宗祠在跑马岭,位于石井镇西北的黄河岸边,其南为黛眉山,就是《黛眉寨》所描述的义军大寨所在地。跑马岭东北为石渠寨,目前已淹没于小浪底水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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