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版:洛 浦·连 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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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7日 星期
灯下漫笔
洛之畔,渭之滨
□庄学

洛畔渭滨相距有多远?也许有千里之遥,也许有数百年的时空,也许只是西周与东周的无缝传承与连接,更是诗人笔下的俱往矣。

西府宝鸡,依秦岭拥渭水阻陇板,曾是西周的统治中心,秦汉置陈仓。如果将宝鸡与洛阳对比考量,竟发现两城地理位置形制竟如此相像,洛水渭河向东流淌,筑城水之阳东西铺开,西周东周使两城相勾连却又截然不同。而今的宝鸡城区,受南山北岭的制约,沿渭河伸展出三十多公里。斯时,西周无奈东迁洛邑而为东周,固然是因了北戎入侵,因了周幽王荒淫无道屡戏诸侯失去了公信,然而从历史长河的路径来看,河洛地区的地理与文化优势,以及夏商建都的优势,使洛邑成为东周的不二选择。

登高石鼓山的石鼓阁,现代的宝鸡城一展眼底,高楼、大道、廊桥,玩具样的车辆蚁样的行人,渭河蜿蜒,洲沚、蒹霞。天际苍莽,雾霭轻轻,灿灿的黄叶与墨绿的树群交织,引领携着幽幽辉光的青铜器以及石鼓渐次从历史的深处款款走来,气势恢宏的中国青铜器博物院外形犹如一个巨大的日晷,行走悠悠的时光訇然滴答作响……历史就这样向我们走过来,我们也将这样走过去成为历史。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造的型虽拙但稳重的建筑群,明媚的阳光铺洒在如石的墙体上,涂抹上了一层奶油般的淡黄。它的上空飘浮着形状奇异的白云,各具生动。走进去,便走进了一段历史,走进了青铜器的文化客厅。徜徉在列阵万千的青铜器物具面前,那些鼎、尊、簋、斛饰有复杂的兽面纹、凤鸟纹、龙纹、涡纹等,线条流畅,造型各异,神韵昭彰。先人的浇铸手段不能不使今人惊奇了!青铜器的浇铸问世,不仅仅代表了拥有者使用者的权与地位,也代表了一个社会状态的礼制秩序,更是先人聪明智慧的体现,每一件青铜器具都是独一无二的珍贵无比的艺术品。

我在“何尊”面前盘桓不去。何尊不大,三十九厘米高,它庄严厚重,雕饰不凡,四周为饕餮纹,边角突出,立体感极强。在这尊的底座,122字的铭文讲述了周武王营建洛邑、“宅兹中国”的气度,“中国”从此作为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词语,开启了其不断丰富的历程,洛阳(洛邑)也成为东西周历史绕不过去的一个地方。诗向会人吟。何尊被人雨后发现是偶然,被人廉价卖给废品站也是偶然,被懂文物的人从废品堆里发现更是偶然,然而遇到专家通过铭文肯定它的珍贵价值,则是必然;洛阳成为最早的中国,更是必然的必然。

西周走向东周,是一个时期文化的延续,也是一个民族文明发展迎来新的契机。从渭之滨到洛之畔,成为必然,一步步走向了文明,走向了昌盛。

再想美食。品尝了辛辣偏咸的西府小吃,喝了源于中原又别于中原的胡辣汤,手掰饼的葫芦头泡馍吃得酣畅淋漓,抚一抚满足的肚皮,漫步渭河之滨。一片绿地中,一位老者伴着音乐在翩翩起舞。他的舞姿时而柔美,时而刚劲,时而轻风荡漾,时而雄风突起,演绎出了周韵秦风。廊桥一侧,就是一具高大的城市雕塑,金色的凤鸟欲展翅飞翔。偶有细雨飘洒,湿了登级的台阶,薄雾弥漫,确是“烟雨金阁虚王宫”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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