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接旧城改造的通知,我陪80岁的父亲回到久别的单位家属院。
我极目寻找儿时的印记,耳旁萦绕着小伙伴的欢声笑语。看见院里那个防空洞口长满了荒草,那年我们进洞“探险”的经历在脑海中闪现。
那是暑假的一天,趁着大人午休的时间,八九岁的我们在孩子王鹏的带领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开了堵在洞口的水泥板,顺手撕下旁边煤棚上的几片牛毛毡,口袋里装着手电筒、火柴和粉笔往洞里走去。
起初,我们有说有笑,兴奋得不得了。越往里光线越差,再靠里就是漆黑一片,鹏点燃了牛毛毡给我们壮胆。为了防止迷路,我们模仿电影里的情节,边走边用粉笔在土墙上画线做标记。地下道路有一米多宽,岔道很多。我们走着玩着,竟然忘记了方向。在一个路段往返了好几次,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很快,牛毛毡烧完了,我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鹏打开手电筒,决定顺着记号往回走。可这时才发现,墙上有很多记号,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我们留下的。我们在地下“迷宫”里晕头转向地走了半天,还是找不到来时的路。
当仅有的一只手电筒被耗尽了电量时,鹏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黑暗中,几个胆小的孩子都哭开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防空洞里,我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都抱怨鹏憨胆大,不该来探险。
突然,远处闪现一点亮光,“有人!”我们大喊救命,对面传来惊叫声:“天快黑了,快跑啊!”原来是四处寻找我们的父亲来了。他们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拼命跟着,终于出来了,我们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喘气。
当晚,惊魂未定的我永远记住了这次教训:盲目探险危害大,生命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