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版:洛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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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5日 星期
那年那月
长街物象气自华
□松林花枝

“山水相绕,平川沃野,真乃兴隆之地也!”伊川白沙镇曾借朱元璋的金口玉言叫过兴隆镇,虽然后来又称白沙镇,但兴隆街沿用至今。

兴隆街在暖阳里舒展着悠长的身姿,因为我们的脚步,曾经繁华的商业街景象仿佛就在那红门灰瓦间活泛起来。“兴隆街”的门牌下,拄着拐杖的老人静坐着,满头白发衬托着满脸沟壑,淡然的目光中透着安详,许是老人的岁月里看多了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对于我们这群游人的到来,老人没有感到丝毫惊扰,就像街东头那座高大的寨门楼,虽然老态龙钟,但是宁静坦然,我为这种气定神闲发出由衷的赞叹,兴隆街曾经的兴隆才造就这样的气场!

漫步长街之中,那些朱漆斑驳的门扇就像陈旧的书页,记载着各自不同的家世与家风,青石与门槛印记下不知有多少出出进进的脚步,屋顶的灰瓦也不知聆听了多少教诲与争吵。踏进深深的院落,青砖对厦,上房高大,甚至有雕梁画栋的排场。可惜的是,破败残缺的院落不少,岁月的剥蚀刮尽了它们昔日的风华,就像记忆里我年少时故乡的家,也曾是青砖灰瓦庭院深深,夏日倚门看燕剪雨,秋夜院中数星望月,冬雪盖满青石台阶,春风一来植物苏醒,院中便可一览四季。后来几经修盖,儿时的院景早已不复存在,但记忆里那一方乐土常念常新。相信这白沙街里的院落也把兴盛留存了记忆,这些记忆会上升为一种力量镌刻进时代的强音里。

解读长街中的历史,须得钩沉岁月深处的物事,自由县里说自由,兴隆街上话兴隆。从古时汪洋一片的五洋江,到大禹治水后的白沙镇,人们在其中领略到了大刀阔斧的魅力。站在白沙村委会二楼的廊檐下展望,旧时的戏楼玉立在大院那头,遥想当年,演员入戏,观众如潮,文戏武戏各领风骚,锣鼓喧天中四乡八里热闹。一群麻雀飞过,模糊了视线,感觉回到了我的从前。从前那座家乡的小学,小学的操场上也有一座戏楼,每逢年节都是大戏不断。儿时看戏那是最美的陶醉,梆子弦子一响,心随眼神就飞到了戏台上,那些唱念做打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眼前的戏楼里仿佛也正在唱戏,唱得委婉优美,碎步如飘,那水袖舞得翻飞缥缈。号称“洛阳迷”的一代男旦名角朱天水,有一个时尚的“香水”艺名,许是他正在那戏楼里演出吧,于是,忘我到不知今夕何夕了。

自东向西的“大狂水”白降河昔日水清沙白,宛如戏台上名角的水袖荡漾逶迤,蜿蜒十五公里穿越白沙镇,这白降河就像一种精神凝聚着方圆左近的信仰。1927年,冯玉祥将军督豫,开设的自由县衙坐镇兴隆街以查治洛阳南部的匪患。县衙大院有几重建筑,历经百年依然气宇轩昂、古朴幽雅,观瞻中几重景仰几重敬重,包括老街上出的英雄豪杰都让我感慨万千。还有当年的学院遗址,虽然朱漆门扇褪去了油色且斑驳老旧,但灰瓦依旧层层排列,好像岁月的风雨没有打乱它们的思绪,总在沉思冥想老师的学问,想来我辈岂有荒废学业之理?

白沙老街的岁月染尽了光怪陆离的斑驳,那些斑驳也染尽了兴衰沧桑的岁月,相信白沙会在复兴的路上重拾兴隆,勃发出新的生机。

几年过去了,白沙镇的长街物象依然萦绕在心间,虽相距不远,可脚步总完不成再去的心愿,不知那里可曾开过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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