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版:洛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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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12日 星期
我乡我土
黄河的石头会唱歌
□宋光耀

我相信一见钟情,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太美太奇妙,一下子就深深刻在了心里,让人从此便不离不弃、矢志不渝。

与黄河奇石结缘就是这样。清楚地记得是在24年前的牡丹文化节,我到老城的西大街转悠,发现那里正举办奇石展,瞬间,我就被那一块块精美的石头吸引住了。大大小小的石头上,有人物有动物,有山水有风景,那些图案,有具象有抽象,有工笔有写意,有像国画有像速写,尤其是那些日月石,红的耀眼,白的皎洁,比画上画的还逼真传神。最让我称奇的是,这些石头居然都是纯天然的,是大自然与诗与画的完美结合。

当得知这些奇石就出自离我老家不远的黄河滩时,我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伟大的母亲河居然还有这份馈赠!我要去接受这份馈赠。

经人指点,我带着小桶、铁钩、刷子来到小浪底一个叫马粪滩的取料场。尽管听人讲过那里的场面,但真正到了跟前,我还是被深深震撼了!一眼望不到边,再一眼还望不到边,整个取料场就是一个石头的海洋,那些如诗如画的黄河奇石就藏在其中。就像遇到一本自己最喜欢的书,我马上就沉浸其中了。

在万万千千顽石中寻找一块心仪的奇石,其实并非易事,真有点“踏破铁鞋”“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感觉。但奇石不会辜负你,黄河也不会辜负你,总有几块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你“蓦然回首”,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

那天,我捡到了三块中意的,其中一块得到众多石友的一致好评:红白灰三色相间,红色部分像峻峭的高山,白色部分像汹涌的河水,灰色部分像深邃的天空,白色部分从石顶一直到石底,还有溅起的水花,大家异口同声“黄河之水天上来”。太形象!太栩栩如生了!

一次,在马粪滩遇到了石友明西。中午小憩时,听他讲奇石,从女娲补天,到《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又到《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从太湖石的皱、透、漏、瘦,到黄河石的象、形、意、神;从捡石、赏石、藏石,世有石有,到修身养性,又到物我一体、天人合一。我全神贯注,听得如醉如痴。从此我们成了朋友。

他说,他最爱黄河石,古朴典雅,纯正浑厚,雄奇壮丽,尤其是黄河石中的日月石。冥冥之中好像一种天意,万里黄河生出的奇石千姿百态、形形色色,但只有在我们洛阳这一段的黄河里有日月石。

几年下来,我已捡到了200多块黄河奇石。仔细品味我们洛阳独有的日月石、太阳石,有的如旭日东升,让人联想到朝气蓬勃、蒸蒸日上;有的如日照中天,象征着事业有成、前途光明;有的如烧红的晚霞,又使人发出夕阳无限好、珍惜好时光的感慨。月亮石,如银盘的,给人以静谧之感,让人联想到花好月圆,“人约黄昏后”;如银钩的,让人联想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游子的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退休后的明西兄,专业收藏、研究黄河石。二十多年来,我们经常一起徜徉于黄河这座天然的奇石藏馆,寻找黄河馈赠的五彩缤纷的世界;也经常一起品析黄河石那刚健、粗犷的气派,那婀娜多姿、仪态万方的温柔,感慨黄河母亲的博大胸怀。

一次,他说,多年来以石为伴,经常能听见石中发出黄河的涛声,也经常能听见从石中传来优美的歌声,我知道,他已达到物我一体、心物一体的境界了。

有一天,我也突然听到了从石中传来的歌声,那歌声,有婉转悠扬,也有铿锵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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