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版:洛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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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0日 星期

粮食最金贵
□喻清录

汉高帝二年(公元前205年),六月,“关中大饥,米斛万钱,人相食”。秦朝灭亡时,豪强之士争先恐后夺取金玉等财宝,唯独宣曲(长安)任氏挖窖贮存粮食。不久,楚汉战争爆发,此后兵戈连年,天下大乱,百姓们无法耕种收获,造成粮食奇缺的严重后果。豪强们没有粮食果腹,便把金玉全都给了任氏交换粮食,任氏从此起家,“富者数世”。

民以食为天。天生万物,粮食最金贵,因为人不可一日无食,金银珠宝不过是衣食丰足后的珍玩装饰罢了;一旦粮食罄尽,金银珠宝既不可食,亦不可衣,又有何用!北魏时,太武帝拓跋焘曾问中书令高允:“为政何先?”当时,北魏境内许多良田都被划为禁地,高允针砭时弊曰:“臣少贱,唯知农事;若国家广田积谷,使朝廷和百姓都有粮食储备,则饥馑不足忧矣。”这番话可谓老成谋国之言,拓跋焘于是下令解除禁令,允许百姓在禁地耕作,国家收取田赋。

从《资治通鉴》的诸多记载看,凡明君贤臣都是关心老百姓吃饭问题的,因为这是天下头等大事。

东晋永和元年(公元345年),正月。前燕皇帝慕容皝“以牛假(借)贫民,使佃苑中,税其什之八,自有牛者税其七”。记室参军封裕以为:“古者什一而税,天下之中正也。降及魏、晋,仁政衰薄,假官田官牛者不过税其什六,自有牛者中分之,犹不取其七八也。自永嘉(东晋年号)以来,户口十倍于旧,无田者什有三四。是宜悉罢苑囿以赋新民,无牛者官赐之牛,不当更收重税也。”慕容皝乃下令:“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可悉罢苑囿以给民之无田者。实贫者,官与之牛;财力有余而使用官牛者,依照魏、晋旧法收税。”

北魏神加四年(公元431年),二月,太武帝拓跋焘在滑台(今河南滑县)与南朝宋北伐军三十余战,得胜,“还平城,将帅及百官皆受赏,士卒免除十年赋役”。这时,北魏南部边境发生严重水灾,“民多饿死”,尚书令刘絜上奏:“如今战事已经平息,有功将士也都得到了赏赐。而郡国之民,虽不征讨,服勤农桑,以供军国,实经世之大本,府库之所资。现在崤山以东遍地洪水,灾荒严重,应妥善抚慰受灾的百姓。”拓跋焘于是下诏免除全国百姓一年的田赋和捐税。

南朝梁太清三年(公元549年),五月丙辰(初二),武帝萧衍受侯景(篡逆将领)逼迫惊吓而薨。梁武帝末年,“建康士民服食、器用,争尚豪华,粮无半年之储,常资四方委输(调运)”。自侯景作乱,“道路断绝,数月之间,人至相食,犹不免饿死,存者百无一二。贵戚、豪族皆自出采稆(野稻),填委沟壑,不可胜纪”。

隋开皇十四年(公元594年),七月,“关中大旱,民饥”。文帝“遣左右视民食,得豆屑杂糠以献。文帝流涕以示群臣,深自咎责,为之不御酒肉,殆将一期(一年)”。八月辛未(初九),文帝率饥民“就食于洛阳,敕斥候不得辄有驱逼。男女参厕于仗卫之间,遇扶老携幼者,辄引马避之,慰勉而去;至限险之处,见负担者,令左右扶助之”。

上至皇帝,下至官吏,享受丰厚的物质待遇,是不愁吃喝的;但务须明白,百姓也是要吃饭的,不可“饱汉不知饿汉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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