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74岁的市民王跃先一直为养女王蒙恩发愁、奔波。28年前，他和妻子李秀勤捡回患有脑瘫的女婴后，把其当作亲生女儿悉心照顾。然而，如今年过七旬的老两口体弱多病，无力继续照顾这个孩子。

给养女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这，是王跃先一家人近来最迫切的愿望。

28年前，垃圾堆里捡回小生命

近日，记者在九都路单晶硅厂家属院，见到了满头银发的王跃先。出院刚十多天的他，精神还不是太好。

“一起生活了将近30年，这感情，和亲生的没啥差别。”提起养女王蒙恩，王跃先努力平复情绪，慢慢道来。

1988年夏天，一名刚出生的女婴被人遗弃在王城路（现王城大道）34号院门口的垃圾堆里。王跃先夫妇当时住在这个院。眼看着孩子哇哇啼哭，他们动了恻隐之心，把孩子抱回了家，擦洗干净，给她喂奶粉、糖水。

当时，国家还没有具体的收养政策。和社区居委会工作人员商议后，王跃先决定暂时抚养这个孩子，取名王蒙恩。

那时，王跃先的两个儿子已经成年。眼看小蒙恩一天天长大，王跃先发自内心地喜悦，期盼她健康成长。

然而命运弄人。不会说话、走路摇晃……王跃先发现王蒙恩的智商远不如正常的孩子。三四年后，王跃先将她带到医院一检查，王蒙恩患有脑瘫，一家人陷入了沉默。

28年里，不畏艰辛呵护养女

“有病就治，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时至今日，王跃先依然不后悔当时的决定。

从那以后，一家人省吃俭用，带着王蒙恩四处求医，夫妻俩的工资几乎都花在了这上面。两个儿子王应许、王永生成家后单过，王蒙恩一直跟着王跃先夫妻俩住。

“把她送走吧，会拖累你们一家人的”“你们已经尽到责任，养了这么多年了”……像这样善意的劝说，王跃先听得太多太多，可他放不下这可怜的孩子。1999年，王跃先到市民政部门办理了收养手续，并于次年给王蒙恩办理了户口。

转眼，襁褓中的女婴长成了28岁的大姑娘，但她智商偏低，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好，有时还会情绪失控，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老王一家，真是好人！”和许巧珍一样，王城路34号院的老住户几乎都知道王跃先收养王蒙恩的事。许巧珍说，王蒙恩患有癫痫病，犯病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王跃先老两口从不嫌弃，抱着她喂药、擦洗。

如今，哪里是她妥善的归宿

今年，王跃先已74岁，因患脑梗多次住院；李秀勤也已78岁，身患重病需要人照顾。

“如果不是养不动了，我哪里舍得把她送走。”王跃先哽咽着说，如今自己和老伴正是需要被子女照顾的时候，已经无力再照顾王蒙恩，他内心经常陷入思想斗争。

去年下半年，王跃先到上阳路社区、市社会福利院、民政部门等咨询，希望给王蒙恩找一个妥善的归宿，但没有结果。

“两位老人做了一辈子好事，确实不容易。”上阳路社区民政专干曹晓红说，现在老人有困难了，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市社会福利院则答复，他们只能接收“三无”人员，即无劳动能力、无生活来源、无法定赡养（抚养）义务人。但王跃先夫妇与王蒙恩具有收养关系，也就是说，王蒙恩有法定监护人。市民政部门称，根据收养法相关规定，如果想解除收养关系，必须征得王蒙恩同意。然而，以王蒙恩现在的智力状况，想做询问笔录几乎不可能。

去年12月，王跃先患脑梗再次住院。王应许兄弟俩只好将王蒙恩临时送往白马寺附近的一家精神病医院。王跃先身体状况不好，只得拜托亲友常去探望王蒙恩，拍些照片回来给他看看。每次看照片，老人都直抹眼泪：蒙恩将来咋办？

本报记者 朱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