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版:洛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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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23日 星期
我乡我土
听香杜康河
□灵魂鸟

侄女出嫁,我作为娘家嘉宾,从新安送她到伊川县葛寨镇黄兑村的婆家去。乡间婚事,热闹吉庆,一家有喜,全村欢腾。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农家小院,十几桌露天宴席,上摆一色杜康酒,艳阳照耀,壶像秋风中燃烧的膏炬,红润明亮。

亲家公敬酒,我因不会饮诚心推辞,他因太高兴正经调侃:“不喝杜康酒,白在世上走。兄弟不能喝,咋做伊川客。”他自然地说,我尴尬地笑。

我确实不会饮酒。然而,杜康这个名字,早有着不饮而醉之感。那是十年前,《洛阳晚报》“以文会友”群举行文事活动,有幸获得赞助单位“洛阳杜康酒业”赠送美酒一瓶,便珍藏于书柜,恰和有关杜康河记载的《水经注》放在一起。

至今,这瓶酒仍未启,每日走进书房,看酒与书同框,脑海里总是响起杜康河汩汩流淌和杜康酒的沸腾,使素不识酒的我,喜欢并琢磨起酒文化来。

“水是酒之骨。”杜康酒是最早的中国白酒,杜康河自然就是中国白酒之源。很早就听人说,到杜康河走一走,听一听,就能听出原汁原味的酒香来。所以,对杜康河的向往,成为我一个精神约定。书上曾说,洛阳山水形胜,熊耳山风景独好,杜康河隐约其中,牛山怀是源头。

还真有缘。牛山怀是黄兑村的自然村,因靠牛山而名,亲家门前的小河,正是杜康河。是日下午,我没同亲属们一起返回新安,而是约了伊川的诗友卧龙,带我沿河而行。

皇得地村的上皇古泉,是杜康河源头的名泉,深无根,鸣有源,石作渠,风当弦,飞珠溅玉,落地无斑,传说由大禹开龙门时发现,并派臣子义狄保护。

义狄是中国黄酒始祖,他非常识水,守泉至老,最终等来用水之人——杜康。杜康酿酒,以五谷替百果,兑进上皇泉水,原始的“酉”,才真正成了有骨的酒,从此发扬光大。当然,上皇古泉并非唯一,三十余里杜康河畔,水泉很多。

山一程,水一程,泉水叮咚,山鸣谷应。向东南,进汝阳地界。不愧是酒乡,沿途的空气、泥土、庄稼、草木,以及大大小小的养殖场,都散发着扑鼻的酒香。卧龙说,那是发酵的酒糟味。原来,酒糟,既可做肥料,又能做饲料,是上好的农业生产资料。

酒乡的酒香,顺风顺水,流动在田园、村庄,角角落落都澎湃着浓郁的声息、繁荣着独厚的旋律。站在杜康河畔任何一处,深深吸吮一口,就能聆听到酒香的涨潮。

汝阳县蔡店乡杜康村,是杜康河畔一颗明珠。仅里许,就有百泉惠济,有得天独厚的酿酒优势。杜康村因杜康于此造酒得名,从酒文化中诞生,在酒香中成长,一路走来,概不缺诗情画意。千百年来,这里的人们继承酒业生产,安居乐业,幸福安康。

我们来到杜康造酒遗址公园时,已近夕阳西下,落日熔金,清风徐徐,酒香四溢,仿佛储桂蓄菊,沁人心脾。天色虽晚,游客依然络绎不绝。水榭上,有几位青少年,身穿汉服,手捧书卷,在朗诵诗词。那声情映在河面,把一对对鸳鸯虾羡慕得手舞足蹈。

从杜康祠出来,去仰望那棵千年酒树,不料偶遇沉醉的“刘伶”。可只是,他这个竹林贤士,因过度饮酒,永远醉生梦死于此。但他写的《酒德颂》成了传世名作。

自古酒称诗魂,酒味即诗味。酒从物质到文化,品位优,品味悠,醉陶千古,陶醉千秋。有关杜康酒的诗歌,历代传世名篇众多,无不为其香烈直抒侧吟。尤其是曹操,酒后真言,感慨万千。在他心中,杜康酒不是瓶装的饮料,而是释怀的江河。在他笔下,“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仅仅八个字,便将杜康酒推向了诗的巅峰与远方。

杜康,从历史名人到历史名酒,不仅是河洛文化发祥的标志性健康码,更是华夏酒文化发展的标识性行程码。我沿着奔走的诗行,从杜康遗址的一件旧酒器的裂缝中挤出来,每一步都如踩在诗句上,踩在酒乡的风韵里,踩在杜康河串串悦耳的音符中。

十六的月亮,比十五更圆。那夜,我们在返回途中,住在两县交界处临河的一家民宿。也许是兴奋,我彻夜未眠。曾几次打开前窗,对着洒满月华的河面,听流水汩汩,听对岸快速通道上车轮赛跑。那一刻,除了屋子,我听见四周的一切,都喊着杜康的名字在匀速移动、提速前进。

杜康河孕育了酒乡文明,杜康酒促进了两县发展。一条河,两座城,像一个人握着两个酒壶,同时往一盏杯子里倒酒,味美,声更美。只是,此生我不尝酒,真是遗憾!但在杜康河畔有了亲戚,一定会常来听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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