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版:人文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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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25日 星期

衣冠南渡的零地标
□郑贞富

衣冠南渡,语出唐代史学家刘知几的《史通》。该文指出,西晋末年,天下大乱,中原士族相随南逃,中原文明和中原政权南迁。这是中原政权和文明首次南迁,由西晋京师洛阳南渡至以建康(今南京)为中心的江南地区。衣冠南渡后,客家人逐步形成。客家人,又称为客家民系,是一个具有显著特征的汉族民系,也是汉族在世界上分布范围最广阔、影响最深远的民系之一。西晋洛阳城,就是衣冠南渡的“零地标”。

1 物流仓府洛阳城

东汉末年,洛阳城被董卓焚毁。曹操统一北方后,在洛阳进行屯田,并着手重建洛阳城。曹操去世时,洛阳城已得到部分恢复,建始殿等一批宫殿已经建成。曹魏定都洛阳后,进行了3次大规模营建。洛阳城重现汉京旧貌。到西晋时期,皇室贵族又争相斗富,在城内外修建了大批宫囿园林,出现了物流仓府的繁华局面。

魏晋洛阳城是对东汉洛阳城的恢复,城门仍为12个。据《晋书·地理志》《洛阳伽蓝记》所载,魏晋洛阳城东西7里,南北9里。宫城是在汉南北宫废墟上重建的。洛阳城西北隅有华林园、金墉城。城外有七观,曰宣阳、千秋、鸿池、泉城、扬威、石楼等。城南门外,建立了太学、辟雍等。

洛水之上有浮桥。南北两岸有华表,高20丈,上有凤凰,似欲冲天之状。城北黄河之上,建有河桥,北有河阳城,南有孟津关。这座河桥,建于西晋泰始十年(公元274年),这是第一座黄河大桥。

曹魏灭蜀,及西晋灭吴后,国家实现统一。晋武帝司马炎太康年间,京师洛阳经济达到鼎盛。《晋书·食货志》称洛阳城“物流仓府,宫闱增饰,服玩相辉”。《晋书·宣帝纪》也称“天下无事,赋税平均,人咸安其业而乐其事”。《晋书·食货志》曰:“太康年间既平孙皓,纳百万而罄三吴之资,接千年而总西蜀之用。”说明财富、人口集中于京师,遂促成都市商品货币经济之发达。

干宝《晋纪·总论》言:“太康之中,牛马被野,行旅草舍,外阁不闭,民相遇者如亲,其资于道路,故时有天下无穷人之谚。虽称未洽,未足以明吏守法,民乐其生,百代之一时也。”富足如此,皇室公卿更是屯集财货,夸富比美。

2 西晋洛阳城沦陷

公元290年,晋武帝死,葬峻陵。西晋皇陵区在今偃师区南蔡庄一带。太子司马衷继位,是为晋惠帝,他天生是一个榆木疙瘩,是历史上有名的白痴皇帝。但晋惠帝的皇后贾南风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善于玩弄权术,游戏人生,把朝政视如儿戏,导致了宫廷危机和八王之乱。

光熙元年(公元306年) 十一月,东海王司马越毒死晋惠帝,立晋武帝第二十五子司马炽为帝,是为晋怀帝。次年,改元永嘉。

这个时期,匈奴等各族贵族纷纷起兵。永嘉元年(公元307年),晋将朱诞叛降匈奴贵族刘渊(已建汉国),进攻洛阳。刘渊遣刘聪率精骑5万渡过黄河,击败晋军,形成对洛阳包围之势,司马越出奇兵杀败汉军。

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司马越带10余万部从东讨汉将石勒,中途病死。石勒乘机进兵,晋军大败,石勒率部杀王公士庶兵卒10余万人。与此同时,汉将刘曜围攻洛阳,晋军12败,死者3万人。汉军攻陷平昌门,焚烧东阳门、宜阳门和官署府寺。晋怀帝在洛水备船积粮准备逃走,结果被汉军焚尽。汉军入洛阳,焚烧宫室,淫辱后妃,杀王公士人3万余名。晋怀帝被俘,成了刘曜的玩偶。两年后,晋怀帝被弑于平阳。

晋怀帝死,晋愍帝司马邺于建兴元年(公元313年)继位于长安,他是司马炎的孙子。晋愍帝困守长安2年,兵连祸结,人相食,无奈投降刘曜。公元316年,刘曜弑晋愍帝于平阳,西晋灭亡。

3 衣冠南渡至江东

“衣冠南渡”一词出自刘知几的《史通》:“异哉,晋氏之有天下也!自洛阳荡覆,衣冠南渡,江左侨立州县,不存桑梓。”“衣冠”本指衣服帽子等用以遮体之物,古代“士”以上阶层的人能戴冠,因此衣冠就特指“士”以上阶层的服饰。魏晋时期,朝廷官员及文人雅士多以“峨冠博带”(高帽阔衣)为装束,以突显自己的学识与地位。因此,“衣冠”一词也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用以代称中原政权和中原文明。所以,衣冠南渡就指中原政权和中原文明的大规模南迁,这样的迁徙,多发生于北方游牧民族入侵或国家政权动乱之际。

永嘉之乱时,中原汉人衣冠南渡的领袖是司马睿。司马睿,司马懿曾孙、司马炎从子,公元276年生于洛阳,幼入洛阳太学读书,290年袭封琅邪王。晋怀帝即位后,司马睿被封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镇守江东。永嘉元年九月,司马睿带10余万民众,渡江南下,到达建康,拉开了衣冠南渡的序幕。

随着中原战乱的继续,大量北方士族衣冠南渡,在王导号召下共同支持司马睿,使得江南诸州次第归附,政权得以偏安。西晋灭亡后,司马睿建立东晋政权。

北方人民与士族大量南迁,多相聚而居,保持原籍贯。自大兴三年(公元320年)在建康侨立怀德县开始,司马睿在辖地内用北方地名设立侨州、侨郡、侨县,安置北方士族。侨州、侨郡、侨县的设立,促进了客家民系的形成。

西晋洛阳城,作为衣冠南渡的起点,留下了大量文物遗址。该城作为汉魏洛阳故城的内城,已与整个故城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辟雍碑是民国时期在汉魏洛阳故城的辟雍遗址上发现的西晋巨碑,通高3.22米,上书“大晋龙兴皇帝三临辟雍皇太子又再莅之盛德隆熙之颂”,后来碑身、碑座合而为一,成为一件完整的文物,在中国文化教育史、书法艺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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