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回老家,村里的大辉妈特意来找我说话:“你要是有合适的口儿,给俺大辉说个媳妇。大辉今年快三十了,人老实,咱家也穷,只要有女的愿意嫁给他,俺家啥条件也不敢提。”
从大辉妈的唠叨里,我了解到,大辉从小就学习好,考上了大学,又读了研究生,如今在县城一所高中当数学教师。他性格内向,不会追女孩子。随着年近而立,他的婚事就成了父母的一大愁。
大辉妈一说大辉愁婚,我忽然想起愁嫁的女货车司机小叶,觉得他俩如果能做到取长补短、优势互补,会是很般配的一对儿。
小叶在她家那个村,以“彪悍”闻名,最典型的“英雄事迹”,是为了救一个被恶狗追咬的小女孩,徒手活活掐死一只发疯的大狼狗,导致许多同龄男青年都对她敬而远之,使她成了“大龄剩女”。
小叶曾对我说,她父亲去世早,为了养家,她小时候放牛、放羊,长大后到处打工。她没上过几年学,但平时喜欢看书,很仰慕文化人。这些年,她买了一辆物流货车,起早贪黑跑运输,存了不少钱。因“女汉子”名声在外,她已经快三十岁了,还从来没被男孩子追过。如果哪个男人愿意娶她,她不要彩礼,还可以自带全款车房嫁给他。
和大辉见面时,小叶特意穿了很淑女的长裙子,还平生第一次穿了五厘米的高跟儿鞋。大辉看见小叶,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常年开着大货车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小叶,主动打破聊天僵局,很文艺地说了一番“书面语言”:“初次见面,你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让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文艺女青年”与“书呆子”进入同一频道,大辉的“博学多才、满腹锦绣”立刻就被调动出来了。
介绍他俩认识后,有一次小叶到我家里来玩,还带了礼物,感谢我为她找到了“真命天子”。小叶用“统揽全局”的风度,说全程都是自己在主动追大辉。
小叶笑着说:“我就图他是老实人、文化人,能弥补我当年没条件上学的遗憾。如果跟我结婚,将来他只要教育好下一代就行,其他啥心都不用操,家务活都由我来干。”
大辉妈“偷看”过小叶后,满意得不得了,怂恿我这个“媒人”去向小叶催婚。我说,小叶没文化,大辉是研究生,俩人文化程度差别很大,怕大辉从“软件”上看不上小叶。大辉妈说:“大辉就是自己不敢说,才让我来催。他说小叶不光能干,还腹有诗书气自华,他熬眼磨屁股读了十几年书,还没有小叶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