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版:洛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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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月16日 星期
故园漫忆
白菜萝卜岁月香
□王垣升

在冬季的蔬菜中,白菜和萝卜这两位再寻常不过的主角,是超市里最便宜也是最受家家户户欢迎的菜品。

每到冬季,我都要提前囤一些白菜萝卜。经过风霜的洗礼,白菜萝卜脆甜、醇厚,在万千家庭的餐桌上上演着最朴实无华的故事,散发着岁月沉淀的韵味。

记忆的时针拨回到儿时的乡村。那时,家家户户的菜园里,白菜和萝卜都是主打菜品,它们如同忠诚的卫士,守护着乡村生活的宁静与质朴。

秋天的微风轻拂,人们便开始忙碌地播种白菜和萝卜的种子。看着那小小的种子被埋入泥土,心中仿佛也种下了一份对未来的期盼。

白菜,有着翡翠般的叶片,层层包裹着,宛如一个绿色的宝塔。而萝卜,则顶着翠绿的缨子,从泥土中探出圆润的身子,白的如雪,红的似火。它们在阳光和雨露的滋润下,茁壮成长,成为乡村冬日里最温暖的风景。

小雪前后是收获白菜萝卜的季节,我们全家齐上阵。父亲母亲在前边两手把着胖墩墩的白菜,轻轻一扭白菜就脱离了大地。我跟姐姐在后边搬运、装车,不放过一片菜叶,菜叶剁碎拌上麸子是鸡们的美食。收获萝卜的时候,父亲格外小心,生怕弄断和碰伤了那些宝贝,以致不好冬藏。我喜欢拣一个苗条的萝卜掰断,把青头咬得咔嚓咔嚓响,边吃边干活,青头耐嚼,辣中透甜,是人间美味。

运回家的白菜被整齐地摆在墙角,搭上架子,盖上秸秆。旁边挖个萝卜窖,运来沙土,把那些水灵灵的红白萝卜深埋其中,旁边再放上几捆一清二白的大葱,加上之前窖藏的红薯,便完成了农家冬日的储藏。

此后的许多日子里,白菜萝卜便被母亲做成各种美食,炖白菜、熬白菜、酸辣白菜,腌萝卜、炒萝卜、萝卜炒粉条,母亲变着花样让白菜萝卜丰盈着一家人的味蕾。年下时,萝卜还会被切成丝,拌上面,炸成美食,萝卜大肉馅饺子是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比较奢侈的美味佳肴。

而我对白菜萝卜印象最深的是,我上初中那会儿,周末回家,返校前,母亲都会给我准备一大瓶萝卜丝和白菜心腌制的小吃,让我在学校就着下饭。母亲会在里边滴几滴自家榨的芝麻油,有时还会放一些炒熟的芝麻粒,那味道,至今回忆起来仍唇齿留香。

母亲常说:“白菜萝卜就像我们的老朋友,陪伴着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冬天。而且,‘咬得菜根,则百事可做’,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话,告诉我们要能吃苦,才能过上好日子。” 那时的我,虽然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深意,但记住了白菜和萝卜所承载的那份坚韧与朴实。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离开了乡村,来到了繁华的城市。城市的超市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然而,我却时常怀念那曾经的白菜和萝卜,它们没有华丽的外表,却有着最纯粹的味道和最真挚的情感。

冬日吃火锅,手撕白菜跟青头萝卜是我必点的菜,手拿绿翡翠般的青头萝卜,慢慢品尝,那熟悉的味道,瞬间能勾起我对童年的回忆。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乡村的菜园,看到了母亲忙碌的身影,听到了她那温暖的话语。这道简单的菜肴,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大门,让我感受到了岁月的沉香。

白菜和萝卜,它们不仅仅是蔬菜,更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一种对简单、朴实的坚守。在这个喧嚣浮躁的时代,我们常常追逐着繁华与虚荣,却忘记了那些最本真的东西。就像白菜和萝卜,它们默默地生长在泥土里,不与百花争艳,却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命的价值。

“萝卜白菜保平安。” 这句俗语,道出了我们对白菜和萝卜的喜爱和信赖。在漫长的岁月里,它们用自己的营养滋养着一代又一代人。无论是在乡村的土灶旁,还是在城市的餐桌上,白菜和萝卜始终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今,每当我看到白菜和萝卜,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暖流。它们让我想起了那段纯真的岁月,想起了那些曾经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它们就像一首古老的歌谣,在岁月的长河中传唱不衰,韵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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