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版:人文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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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3月5日 星期

两汉之际的洛阳
□郑贞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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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8年,王莽称帝,改国号为“新”,西汉灭亡。王莽在政治上的重大举措就是实行两都制和迁都洛阳,为此发布迁都洛阳之诏。王莽建立的新朝是被农民起义推翻的,其中绿林军推举刘玄为帝,是为更始帝。新朝灭亡后,更始帝迁都洛阳。

1 王莽迁都洛阳之诏

在历史上,王莽长期被视为反面人物。近代史学家虽注意到其改革意图的积极面,但其“阴谋”“虚伪”之评仍为主流。然而,历史真相更为复杂。

初元四年(公元前45年),王莽生于显赫的外戚家族,其姑母王政君被汉元帝立为皇后。成帝(王政君之子)继位后,王氏一族九人封侯,五人任大司马。永始元年(公元前16年),王莽受封新都侯。

绥和元年(公元前8年),38岁的王莽出任大司马,执掌朝政。居摄三年(公元8年),王莽称帝,改国号为“新”,西汉灭亡。

西汉末年,吏治腐败,社会危机深重。新莽建国后,王莽推行全面改革以挽救颓势,包括废除奴婢制、实施“五均六筦”(于长安、洛阳、邯郸、宛、成都设五均司市,行物价调控、盐铁酒专营等)。政治上最重大的举措则是确立两京制并迁都洛阳。

始建国四年(公元12年),王莽下诏:“昔周二后受命,故有东西都之居。予之受命盖亦如之,其以洛阳为新室东都,常安(长安)为新室西都,邦畿连体,各有采。”正式确立洛阳、长安两都制。

次年二月,长安民众听说王莽欲迁都洛阳,都不肯缮治室宅。王莽下诏说:“玄龙石文曰:定帝德、国洛阳。符命著明,敢不钦奉?以始建国八年岁缠星纪,在洛阳之都。其谨缮常安之都,勿令坏败。敢有犯者,辄以名闻请其罪。”十一月,王莽再次下诏,欲于次年二月巡狩四方,“即于土中,即洛阳之都。敢有趋劝犯法,辄以军法从事”。群臣以礼制未备为由请延,王莽遂改期至天凤八年(公元21年)“定鼎洛阳”,并遣太傅平晏、大司空王邑赴洛规划宗庙宫室。

王莽迁都之议,既有政治考量,亦因经济压力。长安偏居西陲,依赖黄河漕运补给,耗费甚巨;洛阳地处中原,利于掌控全局。然新莽改革失当,未能缓解社会矛盾,终致绿林、赤眉起义爆发,迁都未竟。然此举为东汉定都洛阳奠定基础。

2 骑青牛大破官军

王莽建立的新王朝是被农民起义推翻的,其中刘縯、刘秀兄弟在其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们是新莽王朝真正的掘墓人,人称“刘氏双雄”。他们是汉高祖刘邦的九世孙、汉景帝的七世孙、长沙定王刘发的六世孙。刘发之子为舂陵侯刘买,刘买封地在南阳蔡阳舂陵乡(今湖北枣阳),刘氏遂著籍于此。刘买生郁林太守刘外,刘外生巨鹿都尉刘回,刘回有两子,即刘钦、刘良。刘钦娶湖阳樊娴都,生三子三女,三子即刘縯(字伯升)、刘仲、刘秀,三女即刘黄、刘元、刘伯姬。

新莽天凤元年(公元14年),20岁的刘秀到长安求学,入太学,这是当时的国家最高学府。他的学友有朱祐、邓禹、严光、韩歆等。由于学费和生活费太高,刘秀又不想增加家庭负担,就和韩子合买了一头驴,利用课余时间贩运货物以赚钱。他们的老师许子威是当时的名儒,认为这两个学生有辱斯文,将二人开除。刘秀只在太学读了三年书,还没有完成学业的一半,因为太学的学制是八年到十年。

刘秀离开长安,到了新野二姐夫邓晨的家里。邓晨很有谋略,他劝刘秀审时度势,干一番大事。在邓晨的支持下,刘秀决定从事粮食贸易。邓晨借给刘秀一头青牛、一辆牛车,并借给他一笔钱。刘秀到了宛城(今南阳市),购买一批药材,将它们运至洛阳卖掉,然后购买小麦,再运销至宛城。做这个生意的原因是,南阳一带连年干旱,粮食歉收,而以洛阳为郡治的河南郡、以怀县(今武陟)为郡治的河内郡风调雨顺,粮食连年丰收。但是,这个生意并不好做,因为洛宛大道上有许多关卡,需要重复缴税,并有盗贼出没。

王莽当权后,企图以复古改制来缓和日益激化的社会矛盾,结果由于采取的改革措施脱离现实,惨遭失败,搞得民不聊生,终于导致绿林、赤眉起义爆发。新莽地皇三年(公元22年)秋,绿林、赤眉两支起义大军分别在南方和东方打败王莽军的消息传到宛城,刘秀刚好从洛阳贩运粮食来到这里,见到宛城大豪强李家的李轶和李轶的堂兄李通。

李氏兄弟都是好事的人,见新朝要垮,老百姓都思念汉朝,便想要辅佐刘氏重建江山。当日,李通把自己的谋划详细地向刘秀解说一番。刘秀果断地与李氏兄弟结为盟友,联络在舂陵老家的哥哥刘縯,决定起兵反莽。他们迅速组织起一支七八千人的队伍,刘縯自称柱天都部,军队称汉军。当年十一月,刘縯与王凤等绿林军会合到一起,立即部署出击,刘秀骑着自己贩运粮食的那头青牛当先锋,一举攻占了棘阳县城。

次年正月的一个夜间,汉军及其联军突袭了敌军的军需基地,第二天一早猛攻敌军主力,杀敌两万多人。南阳郡守甄阜、都尉梁丘赐均战死。刘縯、刘秀率军直取宛城,在城外大破由严尤、陈茂两位将军率领的新莽中央军,二将弃军而逃,汉军及其联军包围宛城。

二月,联军推举刘玄为帝,改元更始,是为更始帝。六月初,刘秀以两万兵力,击败新莽四十二万军队于昆阳,刘縯率军攻克宛城。刘玄一伙觉得刘縯对自己的威胁甚大,于是将刘縯谋杀,又图谋诛杀刘秀及其追随者。为了不引起刘玄更深一步的杀心,刘秀强忍着悲痛赶到宛城,不但没有为哥哥申辩,反而向刘玄悔过认错。

为了进一步麻痹刘玄,刘秀这时迎娶了阴丽华。阴丽华的母亲姓邓,与刘秀的姐夫邓晨是近亲。阴丽华比刘秀小九岁有余,她的美丽和孝顺在新野远近闻名。刘秀少时第一次见她便立下心愿:“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这年,刘秀二十九岁,阴丽华十九岁。一般认为,他是为了等待阴丽华而晚婚的,这是一段十分浪漫的爱情佳话。刘秀的忍耐使家族得到了生存的机会。不久,他被刘玄封为武信侯,但被剥夺了军权。

3 更始帝迁都洛阳

更始元年(公元23年)九月,刘秀新婚三个月时,王莽被关中的地方豪杰斩首,新朝覆灭。

刘玄立即下令迁都洛阳,并封刘秀为司隶校尉,为自己打前站。司隶校尉是首都洛阳最高军政长官,但是刘玄给他的仅仅是个空号。刘秀没有兵权,此时到一片混乱的洛阳显然很危险。在前往洛阳的前夕,刘秀不顾阴丽华的反对,强令将她送回了新野娘家。

刘秀带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亲信兵卒,向洛阳进发。经过父城(今许昌附近),当地实力人物冯异听说刘秀经过,非常高兴,亲自大开城门热情相迎,不但向刘秀推荐了铫期等众多人才,还主动表示自己愿意接受刘秀的统领。王霸、祭遵等颍川豪杰前来归服。这些人后来追随刘秀,战功赫赫。

刘秀来到洛阳,很快就让一片混乱的洛阳城恢复了正常秩序,并且修复了官署和宫室,派人向宛城的更始帝刘玄回报。刘玄随即迁都洛阳。经历过西汉和新朝的老臣们都从长安来到洛阳朝见更始帝,结果目瞪口呆:那个站在高台上神气活现的更始帝刘玄和他身边的亲信们一个个衣冠不整,形同儿戏。正在这时,刘秀出现了。他对典籍非常熟习、素好整洁,是整个大殿里唯一穿着合乎制度的汉服的人。西汉老臣们看见刘秀的风采,顿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刘秀的出现,将逝去的大汉王朝又活生生地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喜不自禁,纷纷感叹:“真没有想到,我们这把老骨头还能看到旧时汉官威仪。”整个更始王朝,只有刘秀使他们产生了好感。

诛杀刘秀,是刘玄的既定方针。摆脱刘玄,创立帝业,是刘秀的伟大理想。双方都在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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