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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部分中小河流防洪标准仅3年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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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8 月 16 日 星期    【打印】  
6月以来,洪水肆虐中国,到目前为止,受灾人口已近1.5亿,直接经济损失已超过2000亿元
我国部分中小河流防洪标准仅3年一遇
  6月21日,江西的抚河唱凯堤拉开了河流决口的序幕。此为6月22日航拍的唱凯堤决口附近受灾乡村。(资料图片)
  2010年这场算不上太大规模的洪水,将中国水利的强大与脆弱同时呈现在人们眼前。面对洪水,各方面多纠结于三峡的利弊,但事实上,真正饱受洪灾折磨的是那些远离这个旷世工程的偏远山区、江河支流。

  6月以来,洪水肆虐中国。长江、黄河、淮河、松花江等南北主要江河沿线超过25个省区都饱受洪涝灾害之苦。

  根据水利部公布的资料,到目前为止,受灾人口已近1.5亿,死亡人数过千人。直接经济损失已经超过2000亿元,而1998年长江流域大洪水损失也不过1600多亿元。

  汛期尚未结束,各方声音已经在呼吁应该加大中小河流治理。7月21日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对于中小河流防洪要高度重视,要加大对于洞庭湖、鄱阳湖重点圩垸的整治力度。与1998年一样,2010年的全民抗洪,将会是中国水利的又一个新起点。但是,点多面广的农村水利建设,一点也不会比修筑巍峨的长江大堤、三峡大坝容易。

  脆弱的农村

  6月21日,江西的抚河唱凯堤拉开了河流决口的序幕。国家防总新闻发言人束庆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称,目前,中小河流水灾损失约占全国水灾损失的80%,许多中小河流防洪标准仅3~5年一遇,有的甚至不设防。

  这几乎是中国5万多条中小河流现状的缩影:防洪能力集中在5年一遇的水准;至少超过20年没有进行过大规模修葺;其流经区域多是人口众多的农村和经济落后的县城,在其流域范围内,十年九涝是常有的事情,人们多已适应了“水进人退、水退人进”的生活方式。

  此次洪灾中,遭遇大水漫城的小城镇数量也相当多。最早的是云南中部的县城马龙,接下来分别有安徽安庆、四川广安、达州、江西鄱阳、陕西安康、吉林永吉等数十座中小城镇遭遇外洪内涝。除此之外,山体滑坡、泥石流……一次事故往往造成数十人死亡,其原因与日常的恶性事故一样,有天灾更是人祸。

  一边是巍峨的长江大堤、三峡大坝,一边是羸弱的河堤、小库和危桥,2010年这场算不上太大规模的洪水,将中国水利的强大与脆弱同时呈现在人们眼前。面对洪水,媒体、专家与水利部门多纠结于三峡的利弊,但事实上,真正饱受洪灾折磨的是那些远离这个旷世工程的偏远山区、江河支流。

  事实上,2010年的洪水规模被人们夸大了许多,至少在长江流域,如果按照总水量而言,根据国家气象局公布的数据,这场洪水最多算得上20年一遇标准,远远比不上1998年的百年一遇,但其带来的损失依然触目惊心,根据水利部公布的资料,到目前为止,受灾人口已近1.5亿,死亡人数过千人。直接经济损失已经超过2000亿元,而1998年长江流域大洪水损失也不过1600多亿元。

  昌洲乡是鄱阳湖区一个四面环水的小岛,30多公里长的圩堤保护了2万多亩耕地,3万多居民,堤外的昌江河是鄱阳湖的一个重要支流,经鄱阳湖注入长江,每逢长江洪峰到来,鄱阳湖形成倒灌之势,昌江河水便会急剧上涨,碰到洪峰大的年头,整个昌洲乡几乎全部泡在水里,那条年久失修的土堤也就到处冒水。

  自从1990年代,国家不允许向农民派工派料以来,他们对这条家门口的圩堤就再也没有兴趣关心。县里防洪指挥部的干部也向记者抱怨,现在巡堤都得采取鼓励的措施,每发现一处险情,奖励200块钱。

  修不完的水利

  在鄱阳湖区的多处采访中,昌洲乡的境况几乎是这一类常年饱受洪涝灾害之苦的小乡镇的缩影:年久失修的堤坝,从百姓到地方政府对于这类公共事务的漠然。

  在鄱阳县采访时,该县河道堤防管理局局长吴俊亮就介绍称,全县46条圩堤,除了被列入国家鄱阳湖治理工程的6条5万亩以上圩堤之外,其他的40条从国家到省市,一分钱也没有投入过,抗洪能力随着自然损毁,越来越差,连5年一遇的洪水也扛不住。

  如果按照正规的防洪标准来修缮这些堤坝,在鄱阳这样一个典型的水利大县、国家级贫困县,“需要投入大约几十亿”。吴俊亮说,他自己都觉得没可能实现,“中央不会投,省市从来不关心,而县里则根本拿不出钱来修堤。”

  事实上,中小河流的治理一直以来都是水利部门极力呼吁的一项事务,去年年底,国家水利部还发布了《全国重点地区中小河流近期治理建设规划》,水利部新闻发言人束庆鹏在发布会上也透露,中央政府安排了50亿资金来治理中小河流, 对于5万多条中小河流而言,这几乎是杯水车薪,这项事务依然需要地方政府来承担。规划中也明确指出:中小河流治理的主要责任在地方,中央给予适当补助,地方各级政府负责组织实施。

  事实上,中小河流治理看似地方事务,但其水利生态的恶化往往是跨区域的事情,比如鄱阳湖区的众多河流,多年水患和干旱,都直接受制于长江的蓄水和泄洪,因此,江西省一直主张在鄱阳湖入长江口的地方修建湖控工程,调控整个湖区的水旱状况,这样的水利工程,对于鄱阳湖湖区而言,无疑是最有效的治理措施,将从根本上改变湖区要么干旱,要么洪涝的现状。

  但该工程一直没有被中央政府允许,上游有了三峡,中下游的洞庭和鄱阳再修起湖控工程,那对长江生态以及下游的江苏、上海的影响都将是致命的。相比这些中国最为富庶的区域,鄱阳湖湖区显然不那么重要。

  怎样的减灾观?

  如今,更重要的问题还在于,中国是不是还需要继续大修水利?毫无疑问,就长江流域而言,在这场中等规模的洪灾面前,三峡大坝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但同时,也应该看到,大坝的调节作用远远跟不上水情和气候的变化。

  就长江流域而言,翻检气象报告,过去短短30多年里,就经历了一个巨大轮回,1980年代的干燥少雨,1990年代的多雨气候和2000年以来的再次干旱少雨,事实上,在2010年这场洪水前的两三个月,人们看到的新闻还多是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普遍干旱,过去的10年里,鄱阳湖、洞庭湖的干渴缺水也一直都是最大问题。在气候变迁和水情波动面前,即使庞大如三峡,那点库容的调节作用几乎是微不足道的。

  2010年的洪水过后,真正应该反思的是,工程治理的模式是不是解决此起彼伏的洪涝灾害、生态灾难最好的办法?

  江西师范大学的陈晓玲教授是鄱阳湖湿地与流域研究教育部重点实验室的主任,在她看来,全面修葺江河湖泊的堤防并没有太大意义,堤坝一般只保护干流即可,对于支流,不应该全部都修成水泥大堤。

  具体到洪涝灾害,陈晓玲认为,对灾害的响应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通过工程措施对灾害的控制,主要体现为对水的控制;二是通过非工程措施对灾害的调整,即对人类活动的控制。

  目前往往致力于减灾的工程措施上,总是在综合研究的基础上提出并实施各种工程建设方案,以求减轻灾害损失。而在经济建设中又漠视灾害,在易灾区进行大规模的不合理的土地利用,相应地又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来建造和维护防减灾工程,使灾害损失实际上大大增加。

  中国的现实是,非工程减灾措施远未得到足够的重视,80%的资金都用于工程措施,而在自然灾害面前,工程措施的防护能力往往是有限的。在1949年以来的中国水利史上,短期问题夸大症和长期行为麻木症并存,让我们的水利工程越修越多,面对的形形色色的生态灾难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据《南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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