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转,一抬头,看见她正坐在石阶上,低头专心地做针线活。
走近了发现,她在纳鞋垫,一朵红莲花在手下摇曳。我啧啧赞叹:“真好看!”她抬起头,笑意在脸上弥漫。我这才看清她的脸,50岁上下,尽管岁月让她有了些许的沧桑,但脸色红润,微笑起来更显亲和。
她说山下太吵,原来的小院子,现在都被改成了楼房,在家着急,就到山上来了。她坐的地方,可以俯瞰整个城区。离山最近处就是老街,一些老房子依然可见,大部分都被日渐长高的楼房替代。天气晴好,风微微吹着。山上是一座庙,山下是红尘俗世。此时此地,她的心中、眼前弥漫的应是红莲的美好与纯净吧?
顿时,我羡慕至极。多少的岁月过往都在她手中的鞋垫上展开。以她的年龄,年轻时一定没少做针线活,没少纳过鞋垫,一针一线中,时光倏忽而过,现在的她给谁纳鞋垫?
爱人?儿子?自己?不管是谁,那份用心与关爱呼之欲出。红莲灼灼,岁月静好,能安静地纳一双鞋垫,于她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想起另一个女子的另一种生活。生长于山野僻壤,虽无娇美的面容,性格中却有着大山的爽朗、自然的空灵。每每在山野中疾走徐行,兴尽之时,脱履跣足,率真可爱。
文字是她不离不弃的密友。生活的喜怒哀乐、自然的清新美好,在她的文字中生动起来。读她的作品,处处被她乐观、纯真的胸怀感染,一花一草,一砖一瓦,信手拈来皆文章。内秀于心,外显于形,魅力如宝石生辉。以文会友,虽处山区,但并不寂寞,众多文友,不时小聚,相谈甚欢。
有山花可赏,有志同道合之人同行,有文章时常见诸报端,这样的女子,怎能与幸福无缘?
可以在暖阳微风中纳鞋垫,可以在月明风清之夜写文章,幸福原来如此简单。生活方式各有不同,但心静,万事皆安;心安,幸福就会如期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