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版:洛 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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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29日 星期

黛玉也有幽默时
□张宝峰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两百多年来,人们印象中的黛玉,总是悲伤的,幽怨的,忧郁的,她似乎永远泡在眼泪里,自哀自叹。但是,走进《红楼梦》的字里行间,处处留心,细细品味,我们会发现另一个黛玉,一个活泼的、调皮的、幽默的黛玉。

第二十回,黛玉和宝玉刚和好,史湘云走过来笑着说:“二哥哥、林姐姐,你们天天在一块儿玩,我好不容易来了,你们也不理我一理儿。”湘云咬舌,“二”和“爱”不分,惹得黛玉笑道:“偏是咬舌子爱说话,连个‘二哥哥’也叫不出来,只是‘爱’哥哥、‘爱’哥哥的,回来赶围棋,又该闹‘幺爱三四五’了。”

第二十八回中,黛玉对宝玉说:“今儿得罪了我的事小,倘或明儿‘宝姑娘’来,什么‘贝姑娘’来,也得罪了,事情岂不大了?”

第三十一回,宝玉、袭人和晴雯闹别扭,三人都哭了,正好被黛玉进门撞见,笑道:“大节下,怎么好好的哭起来了?难道是为了争粽子吃,争恼了不成?”逗得宝玉和袭人破涕为笑。

第三十七回,在成立海棠诗社时,众人忙着起别号,探春说自己喜欢芭蕉,就称“蕉下客”吧!黛玉忙笑着说:“你们快牵了他去,炖了肉脯子吃酒。”众人不解,黛玉笑道:“古人曾云‘蕉叶覆鹿’。他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快做了鹿脯来。”众人都笑了起来。

第四十二回,宝钗开了个画画的单子,说到“生姜二两,酱半斤”时,黛玉调皮地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铁锅一口,锅铲一个。”并解释说:“我替你要锅来,好炒颜色吃啊。”

林黛玉是《红楼梦》最具幽默气质的人物之一。她的幽默,不庸俗、不媚俗、不低俗,有底蕴、有情趣,有特意的讽、有善意的谑,让人笑过之后,若有所思。

真正的幽默是一种能力、一种艺术、一种智慧,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一种令人愉悦的表达。凤姐和刘姥姥虽然也具有幽默气质,但是,凤姐媚态尽显的诙谐,是为了讨好贾母;刘姥姥自轻自贱,娱乐他人的滑稽,是为了能得到资助。林黛玉则不同,她虽寄人篱下,却绝不迎合奉承,摇尾乞怜,越是身处屈辱之境,越是保持自己人格的高贵与洁净。

凤姐的诙谐,让我们看到世俗;刘姥姥的滑稽,让我们看到辛酸;而黛玉的幽默,让我们看到智慧,看到才情,看到一种可贵的人格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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