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学校的饭店老板近段迷上了劈柴,每次从那里过,都见他嘴里叼根烟卷,刀不紧不慢地砍在地上粗大的木材轱辘上,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有人从跟前过,他就和气地笑笑,并不停下手中的活儿。没几天,他就在墙根堆起了一堆堆码得整整齐齐的劈好的柴火,过往行人对之肃然起敬。
微雨,阴冷,缩着脖子从那里过,饭店老板一如既往地在劈柴,热得外套都脱了。我顺口说:“冬天劈柴真是美事哦,既锻炼身体,又省棉袄。”饭店老板开心地笑:“不是是啥,劈劈柴还很下饭呢,吃啥啥香。”
忽想起一个已过世的街坊奶奶。白发、慈祥、家业兴旺、儿孙满堂,她却一个人住在出入不便的老宅院里,守着老屋,守着易逝的老时光。老人说她每天起床先不忙着做饭,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浇浇花,喂喂鸡,要是还不饿的话,就劈柴,一下一下劈饿了,再去做饭,老人说每顿饭都吃得特别有滋味。
想起我的爷爷,冬天农闲的时候,爷爷就到地里捡柴火,回家后劈好堆在院子里。冬天的晚上,爷爷的屋子里挤满了烤火的人,热闹得很。
还有我的父母,农活再忙,也不忘在家里墙根处堆满柴火。那些粗大的柴火,被父亲一下一下劈好,母亲在冬天烧火做的饭,好吃又暖心。
逐渐电气化的农村,柴火渐渐失去娇宠,慢慢退出应有的舞台。雾霾,阴冷,想起海子的诗:从明天起,喂马,劈柴,周游世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