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槐花无疑是花中之小家碧玉,细细碎碎,小小巧巧,无论是模样,还是色彩,都无法称得上出众。
起初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她,直到有一天,空气中你无法忽视的香味,牵着你的鼻子,让你找寻到她。或许,你无意间从花树下走过,恰巧飘来一阵微风,素雅的花朵就簌簌飘落。
洛阳人的早晨,从一碗汤开始,而汤馆就在开满国槐花的林荫道边上,花开得很盛,轻轻地落下来,一把大伞,几张小桌,一大海碗羊肉汤、牛肉汤或豆腐汤……天气本来就热,这样痛快淋漓的一碗热汤下肚,立马浑身冒汗了。你自言自语地抱怨,这汤,干吗要用这么大的碗?这大海碗叫“大个儿喽”,洛阳人喝汤全用这样的“大个儿喽”,豪爽大气。洛阳人的实诚、热情,全在这“大个儿喽”里了。有花从树上落下来,落在大伞上,簌簌有声,你觉得幸福而满足。
几名清洁工,先是把落花扫拢在一起,又装进袋子里,然后倒进垃圾车里,扫这些落花时的心情该和平日的清扫心情不一样吧?无论是袋子里的,还是垃圾车里的,都不忍心叫垃圾,只叫她们落花。那些清洁工,做了《红楼梦》里最风雅的事——葬花。
隔壁小店的店主,一把摇椅,花开时节,就放在花树下。做生意的空当,忙里偷闲,就躺在摇椅里优哉游哉地晃啊晃。他的小女儿,在花树下跑来跑去,美丽的小裙子张开来,就像她的翅膀。他的妻子,一个圆脸的女人,一会儿大声地呼唤着女儿,一会儿又把一串笑声揉进花香里。他们很好客,傍晚,来了朋友,就在花树下支起小桌,毛豆、啤酒……喝着唠着,就有了微微的醉意,抬头看天,花雨更胜,晚霞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