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休日,深圳暴雨,天气清凉。闲宅在家,翻看云相册,打开命名为“洛阳万安山”的文件夹,我突然想到,那次与朋友们爬万安山,过去已快十二年了。
2012年8月下旬,我基本确定要很快离开洛阳,南下深圳工作,心里正充满对未来的憧憬。
离开洛阳前,我想着,总得去爬次万安山吧!
万安山距离洛阳市区不远,也比较有名,“石林雪霁”“榆柳萧疏楼阁闲,月明直见嵩山雪”指的就是它,但当时尚未开发,去的人不多。
在几位朋友兼文友的支持下,行程很快敲定。一天早上,梁老师开车,带着我、小灰,还有个小朋友,朝万安山出发了——梁老师人总是这么好,几次出行都是她给大家当司机。
车停山下,我们沿着小路在绿树深草中往山上走。山上基本处于自然状态,草树杂生,充满了野趣。
从保存的照片里看到,当时我们先到了白龙庙。
白龙庙当时很是破败,一间缺门少窗的老房子就是庙的全部,青砖屋墙夹杂着修补的红砖、石头和残破石碑,屋顶灰瓦上生着不少野草。
庙墙上有几幅粗糙的壁画,庙旁有个深水潭,水色墨绿,据说是白龙潭。
庙前草木葳蕤,一株木槿开了不少花朵。小灰身着红色短袖,站在绿树下拍照,人和树一样生机盎然。
我们几人闲散地走着,在石头上、在绿草间,拍了不少照片。走走停停,一路闲聊。聊的什么呢?不记得了,想来大概无外乎关于写作、作者们的那些趣事。
走过一片宽阔的斜坡,坡上野草绿而茂,生着高高的尾羽,望去,颇有草原的气势。
经过一片巉岩,岩体发红,有点丹霞地貌的感觉。经过一棵树,菩提树?银杏?看着并不古老,上面缠满了红布条,成了万安山上的许愿树。
山的极顶,有间庙,是叫祖师庙?也不记得了。庙很残破,但很有特色,就地取材,院墙、屋墙、台阶,全部用的是红色石块,夹缝里生着不少野草、小树。
庙院西侧有个小木门,推开,劲风扑面,眼前豁然开朗。脚下,山脊上一条石径时隐时现;近处,是万千峰林石林,是悠悠林海碧涛;山南山北,是苍茫的伊洛大地。
万安山,果然值得前来!
那次登山后,我再未到过万安山。现今看着照片,恍如故地重游。
照片上,我和朋友们都是很自然的衣着,没有专门穿登山服。我穿的白衣白裤,青山绿树中,人显得年轻又有精神。当年在万安山上拍下的这些照片,确实是我很喜欢的。
翻看着照片,我想,那天一块儿登山的朋友们,现在都怎么样了呢?
我用微信发几张老照片给梁老师、小灰,希望给她们一些惊喜。
梁老师回复说,她正在参加洛阳市涧西区作协与西安市灞桥区作协的交流座谈,马上轮到她发言。近些年,梁老师佳作不断,我桌上放着她的《闲花集》,烟花文采,依旧风流。
小灰收到照片,回复说,那时候没有忧愁,挺开心的。她问我看什么书,我有点汗颜,说不太想看书了。
她说:“不看书能干什么呢?看书让我觉得活着很值得,我越来越喜欢看书了,虽然觉醒很晚,但书能给我能量和快乐,写字和看书会陪我一路。”
我呢?爬万安山时,还没用智能手机,没用微信,读书、写作还是我追求的高尚生活。现在人生步入中年,迷茫,失措,空闲时我好像都在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十二年间,一切好像都在发生巨变。“万安山,早不是我们去时那般野生的旧模样了。”小灰说。
我知道,万安山及周边进行大规模开发,建成了山顶公园、七彩大峡谷、野生动物园等。网络视频上,我看到山顶公园的栈道、石径、亭台、楼阁,一切都是成熟景区该有的样子。
庆幸的是,也有很多人、很多事没怎么变。那天一块儿爬山的朋友们,似乎大都还在坚持读书、写作。在这个AI、SORA流行的时候,依然能坚守读书、写作这种已略显古旧的生活方式,真的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