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一种奇妙的存在。它没有形状,没有色彩,没有味道。
年轻的心,一旦被丘比特的神箭射中,身体和灵魂便像着了魔,产生令人无法预料的效果:魂不守舍,神魂颠倒,言行每有超出常规之举。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中国人的感情,含蓄,内敛,若是得了相思病,对日思夜想的意中人,只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地思念,把爱深藏在心里,却没有勇气捅破那层窗户纸。
相比较,外国人则奔放、热烈得多,一旦心有所动,或大胆地诉说,或借助歌曲传情,或诉诸琴声表意,想方设法把这份心思传达给对方。
欧洲中世纪,西班牙、意大利等国的行吟诗人,经常于黄昏或夜间,在恋人的室外独唱,或用吉他、曼陀林等弹拨乐器演奏乐曲。这些深情优美的旋律,缠绵、委婉,很受年轻人的喜爱,也引起了作曲家的兴趣。
有“歌曲之王”美誉的奥地利作曲家舒伯特,去世之前半年写就的《小夜曲》,是一首脍炙人口的经典名曲。“我的歌声穿过深夜,向你轻轻飞去”,三、四小节的深情演唱后,五、六小节由小提琴高八度重复,让人感觉出爱得如此强烈、真挚,心情如此急迫;“在这幽静的小树林里,爱人我等待你”,九、十两个小节歌唱旋律又被小提琴完全重复演奏,优美而舒展,让人仿佛看到了一位年轻男子,手捧鲜红的玫瑰花,正弯腰曲腿,向心爱的人深情倾诉。全曲旋律轻盈婉转,创造了一种优美恬静的意境,很好地诠释了爱情真诚而热烈的内涵。
法国作曲家古诺为雨果同名诗歌谱写的《小夜曲》,一百多年来流传不衰。歌曲优美的旋律,像一缕青烟,掠过黄昏时分的湖面,在晚风中轻轻飘荡。温和柔顺的氛围,烘托出爱情的纯真和美好。
意大利作曲家托斯蒂的《小夜曲》,采用契萨莱渥的歌词,自始至终没有一句向恋人直接诉说的情话,却通过对月光、星星、微风的请求,鲜明生动地表达了主人公的爱意。旋律犹如南欧明媚的阳光,洒脱,轻盈,抒发了主人公内心的激情,给人十分鲜明的印象。
著名作曲家莫扎特、柴可夫斯基、德里戈、海顿、门德尔松等人,都谱写过小夜曲,它们以各自不同的旋律,获得听众的喜爱。
中国也有小夜曲,天南海北的情人们,用自己最熟悉的腔调,表达对爱人的柔情蜜意。最著名的,要数云南弥渡山歌《小河淌水》。与西方流行的小夜曲不同,《小河淌水》描写的是一位纯情少女对心上人的思念。歌词以比兴的手法,寓情于景,词曲完美结合,创造出抒情优美的意境,令人百听不厌。
辽阔的星空下,一声清亮、甜美、自由舒展的“哎……”从姑娘的歌喉唱出,声音由远而近,力度逐渐增强,天地瞬间变得纯净而透明。这声从遥远的天边飘来的深情呼唤,好似流水从远处缓缓流到眼前,又似月光渐渐洒向村落,勾起缠绵悱恻之情。“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两个“亮汪汪”,通过悠长自由的尾音、轻柔委婉的口吻,重现了这对有情人当年在大山深处、密林之中互诉衷肠的美好情景。“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一句,速度由慢及快,再由快及慢,力度由弱到强,最后一个“走”字,声音适度拖长,倾诉了阿妹见不到阿哥的失望,表达了阿妹对阿哥的日思夜想。“哥啊,哥啊,哥啊!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一连三声“哥啊”,节奏和旋律都有变化,听得人柔肠寸断。
《小河淌水》自问世以来,以鲜明的节奏、优美的旋律和丰富的情感,被广为传唱,其“清泉般的音乐”滋润着无数人的心灵。与西方那些著名作曲家创作的小夜曲相比,情感表达毫不逊色,反而因民族特色浓郁,诠释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