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出生后便会起个名字。家大业大的,起名很慎重,他们舍得花一笔银子,请起名大师引经据典,取个吉祥金贵的名字。而寻常百姓,除了那些望族需按辈分排字取名,大多数人家起名图个吉利。想日后有福的起名福贵、福来、得福,想长寿的叫万寿、万年、长生,想保命的叫栓柱、万安、长安,还有起个贱名以图保佑的,叫狗娃、猫娃什么的,不一而足。
其实名字不过是个符号而已,并没有那般复杂。
我没上学之前,有两个名字:本家人叫我的大名——曾娃,街坊邻居们叫我的小名——尾巴(我是亥年腊月出生的,属于猪尾巴)。或许是少不更事的缘故,从没感到名字难听。同村也有叫张尾巴、刘尾巴、赵尾巴的,这有啥呢!
上小学后,老师们在课堂上叫我的大名,本村的同学课下仍叫我的小名,此时我感觉特别刺耳难听,谁叫我的小名就不愿搭理他。
上高中时,我听说别人除有小名大名外,还有学名,于是比照着我三哥的名字(三哥在部队服役时叫向东),给自己起名“建东”。渐渐地,以前的大名和小名被身边的人淡忘了。
至于称呼,古人讲君臣有别、父子有序,要严格按规矩来称呼,不然便是大逆不道。
我参加工作后,也有了正式的称呼。在学校里,师生均称我老师,我心里有些得意。我搬新家后,左邻右舍都变成了陌生的面孔。我那时三十岁刚出头,年纪稍大点的人都叫我小陈,这一叫就是三十年。
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社会生活中,上下级之间,不同年龄之间,称呼也是必要的。老少不分,直呼其名,是少家失教的表现。若忽略了必要的称呼,有时会误事的。
2020年1月,我光荣退休,我的称呼变得五花八门。和我年龄相仿的朋友们叫我老陈,比我年纪大的同行直呼建东。最可笑的是,我住的那片的街坊邻居依然叫我小陈。而每次回到老家,乡亲们依然用乡音亲热地叫我小名:“尾巴回来了?”我的心里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