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要好的文友,偶尔小聚,品美食谈诗文。虽不像丰子恺那样“小桌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梅花”,但也有很多雅兴和别具一格的洒脱。
前不久,一文友邀请我们到家里品尝水席,众人欣然。对我,更多的是新奇。
8道凉菜荤素搭配,一一摆开;16道热菜一碗接着一碗,流水般依次端上桌。文友们围坐在一起,品着玛瑙一般的红烧肉,喝着自家酿的葡萄酒,脸上的笑如刚端上来的焦炸丸子,潮乎乎、热腾腾地冒着气。仔细品尝,菜品味道似乎相同又各不相同,每道菜又都有一种叫爱的作料温润着我们的唇齿和肠胃,汤汤水水吃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
作为外乡人,来洛阳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在家里品尝这种独具地方特色的水席,每道菜都吃得很认真,一碗又一碗,直吃得肚饱腰圆。
文友对我们说:“为了这顿饭,家里兄妹5个人从我们早到晚整整忙了一天。大家吃好喝好,我们就没白忙活。”他说话的神情,既开心又得意。
有句老话:“若要一天不得安,请客。”意思很明显,请一次客,一天都不得安生。物资采购做足了准备,还有烹饪制作、餐桌布置、席间招待。客人走了,收拾碗筷,事无巨细,细致烦琐,再勤快的人也会累得直不起腰来。这里说的请客,就是在家里招待客人。在家里招待的,都是要好的亲朋好友,不一定很讲究,不一定多上档次,但一定是很用心的。主人会根据客人的喜好,准备独特的食材。珍藏多年的老酒、亲手腌制的酸白菜、在背街小巷寻来的小吃,还有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粗茶淡饭,或者客人没有吃过的家乡特产,都是最好的待客之道。品尝着美味的佳肴,回忆着曾经的岁月,那份愉悦,那份情谊,是在任何饭店里请客都不可比拟的。
有个关系很好的邻居。她走路风风火火,见面热情洋溢,说话高声大气,女汉子的豪爽在她身上一览无余。在路上碰见,她邀请我到她家吃饭!我急着上班,她也急着上班,可她很热情,用最快的语速着急忙慌地说:“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你就不用做了,两个人的饭一会儿就弄好了。”我道谢回绝,她却很执着。在爱人出差的那段时间,她见面的时候说,打电话的时候也说。我实在不好再拒绝,开心地答应了她的盛情邀约。第二天中午,又接到她的电话,就像家人叮咛下班回家的我。我边说边加快脚步,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进门。
一盘热腾腾的萝卜炖粉条,两碗白米饭端上桌。她对我说:“快去洗洗手!吃饭了。锅里还有红薯,一会儿就熟。”原来,她早已把我当成自家人了啊!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从偶然相遇,到彼此相识,再到相互了解,最后成为朋友,是一种幸运,更是一种缘分。
有几个能到家里吃饭的朋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