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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版:洛 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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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12 月 19 日 星期    【打印】  
我乡我土
家在洛水边
□程远河
  每一个洛阳人,都可以说自己家在洛水边。

  清晨,我爱站在窗前,看河上的茫茫水汽和弥望的漠漠烟柳。朝阳驱散薄雾,鸟声掠过树林,花草露出容颜,城市开始新的一天。

  我下楼,走进洛浦公园。那些晨练的人们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带着孩子信步的女人,满脸柔情地看着身边的希望,让我心里微微一震。云淡风轻的午后,洛浦的风筝总会把蔚蓝的天空装点得异彩纷呈。放风筝的大多是老人,他们呼朋引伴,欢叫着跟着自己的风筝跑出好远。我认识一位张老伯,他的风筝都是自己的“原创”。他总是先画好图样:有戴礼帽、拄文明棍的“绅士”,有腾然欲飞的“燕子”……然后弄来简单而结实的骨架,把它们做好,和自己的童心一起放入高高云天。他的风筝绝不像街头卖的那些笨拙臃肿,而是轻快自如,让人在忍俊不禁中感到说不出的灵动和深意,能把人的心引得很远很远。风筝下有儿子推着轮椅上的父亲缓缓行进,老人家望着高飞的风筝,目光久久不移,他是看到自己的童年了吗?

  洛水边的人们,生活充实而安稳,他们有着真切而生动的平民情怀。

  洛阳是家乡,洛河就是母亲河。邻居阿成总在外奔波,有时几年才能回来一次。今年春天他归来,下火车后直奔洛浦公园,在草地上小孩般地打了几个滚,掐了几片嫩嫩的草叶,亲亲闻闻。这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没说一句话,眼里却泪光盈盈。他的感受我理解。当年万里远游归来,我也是坐在这草地上,感觉阳光如亲人的手掌,轻抚沾满征尘的衣履,使人好生感动。驿动的心可得暂时的休憩,故乡的山水就在眼前了。

  洛河两岸好风光,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这里不收门票,没有围墙,任谁都可以随时步入它无比包容的胸怀,把疲惫和烦恼一一抛除。来洛打工的年轻人,平日在脚手架上累得身体要散架,被车间的机器轰鸣震得晕了头,他们尽可以在休息时来到这里,高兴了几个工友欢声笑语齐分享,失意时相互安慰渡难关,看长空彩虹、平沙落雁,心里便熨帖许多。有外地网友发帖称,洛河在他们眼里,就是杭州人的钱塘江,上海人的苏州河……

  在涧河入洛河处,住着一位诗人,他把他的书斋命名为“涧尾居”。他博客中关于洛河的文字最能拨动人们的心弦。几年前的一个冬天,一个湖北的粉丝来洛阳拜会他,我们三人对酌,夜深仍无睡意。不经意间,外面已经是一地洁白。于是我们踏雪洛浦,其时,一个人工岛正在建设,有竹排可以上去。我们跳棋子一样蹦了过去,才发现岛上的人也在欣赏雪景,打算通宵不眠。寒暄后,我们得知,其中竟有这个湖北朋友的一个同乡。不期而遇在雪夜的洛河边上,他们两个荆楚汉子在沉沉夜色里高吟长啸:“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洛河给人们多少诗意的感怀啊!我十岁的儿子,有一个澳大利亚的笔友洛斯。这名九岁的小女孩向他索要有关洛阳的照片。儿子花了两个周末,在洛浦拍了好多风景照,寄往遥远的大洋洲。在其中他认为最好的一张照片的背面,小家伙题了这样几句诗:

  洛河从我家门前流过

  悠悠的水 轻轻地流

  它带来的是一片情意

  它带走的也是一片情意

  绵延久远的洛河

  是一支唱自心底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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