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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座海洋生物桥
蔡襄跟随宋仁宗下江南,一路巡查到泉州。
泉州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城东有洛阳江,江的下游,有一个渡口,叫万安渡。当他们来到万安渡时,正值阴雨连绵。蔡襄见渡口极为险恶,水流湍急,难以渡河。过往船只,被打翻者,瞬间沉没,人也被卷入水底。
蔡襄看得惊心动魄,不禁潸然泪下。
他想,我一定要在这里建一座桥。但是,修桥要得到皇帝的批准,如何让皇帝同意呢?
蔡襄左思右想,计上心头。他悄悄地让人用蜂蜜在海岸上写下了一行字——“君命蔡襄建桥”。
字写好后,蔡襄故意引领宋仁宗往有字的方向去。由于蜜蜂为香甜的蜜所吸引,一群群地飞到字上舔舐蜂蜜,便把那行字显现了出来。宋仁宗望过去,不由自主地将字念了出来。
蔡襄听皇帝一念完,立刻跪地领旨谢恩。
宋仁宗恍然大悟,明白了这是个圈套。但他想到蔡襄一心为百姓着想,便让蔡襄担任了泉州太守,修建洛阳桥。
就古代的技术而言,要在激流中修一座大桥很困难,仅是固定桥基就颇费周折。由于桥基总是被水冲走,蔡襄急得头发都白了一半。
他夜夜观察天象,终于,他摸索出了落潮的时间规律。于是,他让人在落潮时,加紧抢修,总算把桥基固定住了。
建造此桥,朝廷并未拨款,为了解决经费问题,蔡襄把自己的田产卖掉,又四处募捐,总算凑够了费用。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在经历了6年零8个月的辛苦后,大桥终于竣工,连通了万安渡。最初,它被称为万安桥,后来改为洛阳桥。
洛阳桥有3大技术创新:一是筏型桥基;二是牡蛎奠基;三是浮运架梁。
万安渡口,水流奔涌,起伏巨大,石块入水后,很快就被席卷冲走。修桥者只好等风平浪静时,飞快地垒石头,把石头有序地沉入水底,筑成一条石堤,筑成桥墩。这种技术,比西方早了800年。
利用牡蛎建桥,则是世界上第一例将生物学应用于建筑的实践。
修桥者在石缝中,养殖牡蛎。牡蛎在此安家,不断求偶、繁殖,以至于石缝中都是密密麻麻的牡蛎。牡蛎的附着,减缓了水速,保护了桥墩,使桥异常坚固。
洛阳桥的石梁长10余米,沉重不堪。这么重的石头是怎么运到湍流中的呢?
古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在涨潮的时候,用木筏运送石梁;借助浮力,将300多根石梁一一安放好。这可谓建筑史上的一大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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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形象,权贵的秘符?
前已述及,新砦与二里头在民间日用陶器层面上的异同,众说纷纭,这里存而不论。但信仰和意识形态方面的关联,显然是有迹可循的。
1999年,在后来确认属内壕以内的台地发掘中,出土了一块“新砦期”的陶器盖残片。在打磨光滑的黑色器表上,以阴线刻出兽面纹样。兽面面额近圆角方形,蒜头鼻,两组平行线将长条形鼻梁分割为三部分,梭形纵目,弯月眉,两腮外似有鬓。刻制技法娴熟,线条流畅。发掘者直呼该兽面纹为饕餮纹,并论证其具有明显的东夷文化色彩,其造型应含有虎的因素。
饕餮,一种想象中的神秘怪兽,传为东海龙王的第五子。因《吕氏春秋》有“周鼎著饕餮”之说,宋代人开始将商周青铜器上图案化的兽面纹称为饕餮纹。细究起来,这“饕餮纹”有人说像龙像虎,有人说像牛像羊,也有人说像鹿,或者像鸟、凤,甚至像人,或者你看像什么脸就像什么脸,反正是人想象的产物。当代学者意识到“饕餮”的模糊性,故大多放弃饕餮纹的称呼,代之以相对平实客观的“兽面纹”。
与前述兽面纹器盖出土地点相隔不远处的一条沟内,还出土了一块器物圈足部分的残片。其特殊之处在于装饰有一周线条优美的连续图案,虽因过于残破而不辨首尾,但无疑表现的是动态的龙纹。发掘者称其为夔龙纹。
依许慎的《说文》,夔这种奇异动物“如龙,一足”。而陶片上的龙似乎无足,青铜器上的所谓“夔龙纹”也不一定都为一足。所以“夔龙纹”的用法也和“饕餮纹”一样,都因取自文献而具有不确定性。
无论如何,这块陶片上表现的是龙,中国古代最著名的神异动物。
回过头来看,陶器盖上的兽面纹,与二里头遗址贵族墓出土的绿松石龙形器的面部惊人地相似!
龙既然是人们糅合两种以上的动物创造而成的灵物形象,而它又变化多端,历代对其形象并无严格的界定与区分,那将它们统称为“龙”亦无不可。
国人大都喜欢龙,但从考古发现和历史记载上看,龙形象几乎从其诞生之日起,就基本上与普罗大众无缘,而是为权贵阶层所独占。
由新砦和二里头的龙形象,似乎可以窥见两大集团权贵间亲缘关系的基因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