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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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版:洛 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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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年 11 月 24 日 星期    【打印】  
洛浦漫笔
北邙坟
□童建国
    到洛阳是一定要看龙门石窟和白马寺的。而我认为更值得一看的是北邙岭上那一座座坟头。

    生在苏杭,葬在北邙。在五千年历史长河中,不知有多少帝王将相、士大夫、巨贾将他们死后的家选在了北邙岭。你到北邙岭走上一圈,便可看见在苍茫的旷野里,一座座或圆或方的孤傲挺立的大坟头。它们正以沉默的忧思表达着对历史的诉说和反省。坟头的存在代表着历史的凝重和忧郁,它挺立的孤独的身影就是一种对历史的拷问以及对人类生存的惶惑。

    一座座孤独的北邙坟头从东到西、由南及北地排列着,那坟头是很压迫人的。它们用自己历经千年尚存的威势跨越时间的刻度仍能逼压今天的我们,让我们喘不过气来。想起“霜随柳白,月逐坟园”,或是“独留青冢向黄昏”的残句哀景,是要催人落泪的。北邙坟头的苍凉啊,哪是我这普通的文字能够道尽的。

    忧郁使坟头具有高贵的气质,类似于特立独行、目光悠远的哲人。坟头的凝重有一种破败的意味,但破败的仅仅是坟头的色调与外表,它内在的深沉和蕴意的丰富是任何一个史学家也不敢轻视的。谁知道哪座坟头里就埋着周公吐哺的勤政?或是函谷关外六国联合攻秦的落日?三国鼎立演绎的民族分久必合的天道、大唐盛世万邦来朝的威仪都埋葬在小小的北邙岭下吧!那堪称民族之魂的河图洛书会不会就沉睡在某个冰凉的坟包里?五千年华夏民族史,洛阳城四千余年的建城史和一千五百年的建都史都能在这些坟下找到答案吧?

    每一座坟头都代表了一段金戈铁马的历史,更表述着沧海桑田、世代更替的轮回与宿命。每一座坟头都堆满了服役工匠的白骨,涂满了征战将士的碧血。它目睹着民族的沧桑巨变,饱浸了封建社会的烽火狼烟。中国封建社会以洛阳为中心的兴衰荣辱的历史都垒进了它的体内,更不用说古往今来有多少赞美它的壮丽诗篇!只是这条历史长河目前是条暗河,静静地流淌在每座坟头的下面,等待后人的发现和评说!

    站在坟头前,我忽然明白了,洛阳城注定要代表中国的历史,这是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的宿命,也是一份光荣,更是命运对这座城市的慷慨馈赠!这些坟头也注定和龙门石窟、白马寺一起成为洛阳这座历史名城的符号,没有了这些坟头,龙门石窟、白马寺注定是孤独的。这些历史符号具有抗击时间的力量,历久而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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