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元年十月,沛公的兵比各路诸侯军先到灞上。秦王子婴被迫捧着皇帝的玉玺向刘邦投降,秦王朝就此灭亡。
这时诸将中有人建议刘邦把秦王子婴杀掉,刘邦拒绝了。他说:“当初怀王派遣我攻打秦国,就是因为我待人宽厚大度,再说既然现在别人都已经归降了,我如果还杀了他,这是不吉祥的。”于是,刘邦把秦王子婴交给有关官吏之后,便带兵向西进入咸阳。
刘邦被秦宫殿中大量的美女及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弄得眼花缭乱,差一点儿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也难怪,刘邦尽管为人宽厚,性格粗犷豁达,却也是一个酒色之徒,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市井无赖,当下就以“关中王”自居,准备住在宫中,好好享受一番。可是张良和樊哙都认为此举不妥,力劝刘邦为了大业,眼前还是应该忍耐一下,不能急着享受。樊哙更是直言不讳地质问刘邦,到底是要打天下还是要当富翁?
刘邦清醒过来,接受了他们的建议,马上封闭了秦国的府库和秦宫里所有贵重的珠宝财物,把军队带回灞上驻扎,并且把当地的父老豪杰统统召集起来,对大家说:“父老乡亲,你们被秦国的苛法折磨得太久了……”
刘邦一开头就说到大家的心坎里去。秦国的严刑峻法确实相当骇人,比方说,如果有人说了诋毁的话,就要灭族;两人在私下议论,一经查出就是死罪……
刘邦说:“我与诸侯们有约定,谁先进关中,谁就先称王,所以我应当是关中王。现在,我以关中王的身份和父老们定三条法规:杀人的判死罪;伤人的和盗窃的抵罪,也要受到适当的惩罚;其余的秦国法规全部免去……”
刘邦又说:“各位父老乡亲的生活都像以前一样,所有官吏的位阶也维持现状,总之,我到这里来是为你们除害的,并不是要侵犯你们、施暴于你们,你们不要惊恐害怕,而且我之所以把士兵们带回灞上,是为了等待诸侯们到来,再一起定约管理。”
宣示完毕,刘邦就派人与秦的官吏一起去各地告谕老百姓。秦国人都非常高兴,纷纷自发地带着牛羊酒食来到灞上,要献给军士们,但刘邦也谦让着不肯接受,并且说:“我仓库里的粮食还很充足,我不想耗费你们的东西,谢谢你们的好意,你们还是都带回去吧!”秦人听了,更加高兴,都赞美刘邦,简直是唯恐刘邦不肯做秦国的王。
刘邦的这些举措,无疑都深得民心。在这个时期,只有一件事儿他做得有些鲁莽,有欠考虑。
有人建议刘邦道:“秦国比天下富裕十倍,地形条件很好,如今听说章邯归降了项羽,项羽封他为雍王,并且叫他做关中的王,现在很快就要来了,你沛公恐怕是得不到此地了!不如赶紧派兵守住函谷关,不让诸侯兵进关,再赶快征募一些关中的兵,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抗拒他们。”
刘邦照办了,结果惹恼了项羽,差一点儿就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